何雨倒了四杯水,放在每个人的面前。
“新月这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也挺好的。”
其实何雨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理解了时招娣,也能理解时新月,心里也为时新月的做法高兴。
也心疼,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孩子呢?她知道她妈是对她好,还是这样沉默地坚持着做着这么一件事——把自己生父送进监狱。
反应最大的人是任晓雪,今天她这个成熟稳重班主任的形象可谓是烂了个细碎。
高一(2)班班主任晓雪女士哭了。
“你早点告诉老师,老师肯定帮你想办法,你不想告诉家长我就不告诉家长,你才上高一啊,你这……我……我现在觉得我这老师真是白当了。”
“老师,您……我……没有……”时新月有点儿慌。
“唉,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你们母女两个应该好好沟通,你妈一直坚持不想报警,她也是为你考虑,怕影响你以后考公务员。新月啊,你……”
何雨也想说你如果一直坚持表达,你妈妈也会听得进去的。
可她觉得这种很好听的话很不负责。
她不是时新月,她不是被打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才成年的小姑娘,不是体重只有六七十斤,不是……人间这份苦,她何雨没尝过,也就不配在别人拼出了个遍体鳞伤之后再说别人本不该尝。
“小月啊……你这么辛苦,你图什么呢?”时招娣的声音有点哑,“我……你……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今天故意去找他了?”
看见时新月有些惊惶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何雨的心里只有五个字:“知女莫若母。”
时招娣还是叉腿坐着,进了何家她就脱了鞋,赤脚踩在了地板上。
看看自己的脚指头,时招娣叹了一口气:“你不是故意招惹他,他没那个胆子让你见血,你十八了,他四十六了,马上就是他求着你过日子的时候……你考上一个公务员,当个小官儿,就他那怂样儿,到时候他奉承你都来不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