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骨头也支撑不了多久啦,说不定哪天两腿一蹬,就撒手人寰了。我也是从上回生病住院开始,才挂念这些事。”
“人这一生啊,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绝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外物上。小时候忙学习,长大了忙工作,真正感到幸福的瞬间不多。那天你俩拿着结婚本,站在我跟前,那一刻,我真觉得无憾了。”
陈芳方叹了口气:“但现在,你看,说到底还是我贪心了,老古董观念!”
黎珈听得一愣一楞,她没有要生小孩的想法,但陈芳方的这番话,还是让她难受。她对自己的生死无所谓,几十年光阴,苟活于世足够了。
但她听不得老人这么说,什么两腿一蹬、撒手人寰?这种话每说一次,都像在心上刮过一道疤,很难愈合。她自私地祈愿:请您一定万寿无疆。
“奶奶,你说什么呢?上回体检报告出来了,您跟我爷的身体状况可好了。”
殷谌许避重就轻:“但是你血糖升高了,陈女士,请您平时多注意点,不要吃太多含糖量高的食物,行吗?爷,您也别太纵着她。”
陈芳方急了,“我可没吃,你爷爷就连面包也不给我吃了。”
“你想想自己爱吃的,都是什么脏脏包、菠萝包、牛角包,不是含糖高,就是油脂高,你能多吃嘛?”
“老头,你别只说我啊,你自己”
黎珈默默地给他竖大拇指,这招真绝啊,也是屡试不爽。
高中那会,黎珈每回看了他的骚操作,都不得不称绝。直到现在,调虎离山之计依然管用。
陈芳方催了催,因为突如其来的吵嘴,便也不继续了。
晚上,殷谌许跟长辈说好后,就牵了黎珈往隔壁屋走。
白天的太阳热烈,床单晒过半天后就全干了,迎面的香气让人恨不得扑上去。
黎珈刚把边角压好,正想这样干,殷谌许就过来环住她的腰,拉着她往后倒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