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顾淮脚步陡然一顿,胸口剧烈地刺痛起来。
他眼睫一颤,下意识前弓起来,扶住心口的位置。
时不言在他身后立刻察觉到不对劲,黑沉的眼珠猛地缩紧,几步跨上来,扶住他,沉声问:“怎么了?”
顾淮下颌紧绷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借力站直上身,淡声答:“没事。”
说完,迈起退继续朝楼梯口走去。
咚!咚!
眼前的视线倏地模糊了,钻心的痛从心脏向全身蔓延出去,刺骨的痛感直直扎向大脑。
顾淮瘦削的身影在楼梯上晃了两下,“嘭!”地一声,目光内彻底被黑暗笼罩,身体失去平衡朝前方坠落。
“小淮——!”
直播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目瞪鬼呆——
【啊这,怎么回事???花瓶大佬咋啦?!】
【刚才捉鬼也没受伤啊,发生了啥???】
【你们看!他脸上是什么?!】
【卧槽,玄幻了,脸上怎么多了这么多纹身?】
……
【兄弟萌,或许,你们知道判官笔纹吗?】
【前面的我知道!但判官笔不是都消失很久了吗?】
【对呀对呀,我听说每届阎王都有自己专属的判官笔,但这届阎王的笔不是说毁了吗】
……
·
顾淮站在一条窄巷入口,眼前的场景逐渐清晰起来,他习惯性抬手摸了下心口。
这才发现身上的是一件银纹黑袍,银线勾出的痕迹很熟悉,但他想不起来那是什么。
天色昏沉沉的,眼前只有一条灰白的小路。
前方的小巷内蓦地传出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嚷,似乎在争执着什么,还有越来越多的人从破旧斑驳的筒子楼里跑下来,拖家带口夹枕带被地朝四方你挤我攘地逃散出去。
随着警铃的打响,越来越多人朝两侧蜂拥而出。高空仍有风沙伴着浓郁的黑雾在不断扑扑簌簌向下坠落,空气一下浑浊起来,嗡声炸开一片。
“快跑啊!这是鬼气!碰到就会死!”
有人嘶吼着在人群中叫了一句。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朝四面八方跑走。
顾淮表情木木地撩起薄薄的眼皮朝前方扫视过去。
面前这条小路从两侧灰败破旧的居民楼穿行而过。
常年缺少日晒与空气不通导致一路弥漫着一股酸苦腐朽的霉味。地面潮湿不堪,墙角的缝隙落满了不明液体与墙壁上夸张的涂鸦相互映衬着。
越往深处,弥漫在空气中的黑色浓雾愈发压抑浓重,耳边陷入死一般的静谧。
死寂中,窸窸窣窣两声从头顶乍起。
顾淮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翻身,单膝跪在地上,偏头向上方看过去。
嘭——地一声,一个泥塑花盆四分五裂地“开”在地上。
形容枯槁的男人大张着四肢,咬着牙翻到三楼的窗户口,一跃而下。
几乎是同时的,顾淮用力撑了下手,一骨碌翻起身,长腿一迈利落精准地冲到正下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