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仍旧“哐哐哐”地做着背景音乐。
赵欢欢完全无语了,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还能这么淡定???
“你问。”她往后瑟缩了一下,小心盯着门的方向。
“这游戏说的是要教化犯/罪/分/子?那为什么像胡匪那样的行为不会被惩罚?”
赵欢欢一愣,极力克制着想要尖叫的恐惧,“游戏是不会对个体自主意识进行干预的,它只会通过个体本身对外界的恶意不断加大死亡机率。”
她一顿,想到自己的用词过于复杂,又说:“简单来说就是:游戏不会看到你杀人就让你坐牢,但它会
在你进入的副本上动手脚。”
“你心里的歹念越大,进入低概率、高难度副本的概率就越大,就像这次,我们都进入了d/e级副本一样,对于其他人的概率是0.001%,那么我们的概率就数倍放大,懂我意思吗?”
顾淮了然地点了点头,伸手一挥,语气毫无平仄:“拜拜。”
赵欢欢:“……祝你们好运。”
很快,房间只剩下顾淮和时不言两人。
时不言目光从顾淮纤细好看的手指移到脸上:“小淮,我们不走吗?”
顾淮“嗯”了一声,翻开日记本前,动作一顿,点了点手里的照片,沉默了片刻不知在想什么。
时不言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缓缓噙上一个笑。
顾淮翻开手里的日记本。
本子已经很旧了,里面的纸页都开始发苏,仿佛用力一捏便能碎成齑粉。
出乎意料地,他本来以为这会是秀芳的日记本,但却不是,
从上面记录的琐事来看,应该是吴阿婆的,随手一翻的内容里,她自称是一个叫“杨青”的女大学生。
几乎半个本子,都是杨青对于初入大学的种种少女灵巧的日记。
顾淮三页并做两页,略过那些部分,翻到了本子的后半部分。
从这里,清秀的字迹开始变了,越来越生硬笨拙,像是写字的人握不住笔一样,颤抖地、扭曲地记录下了喊山村曾发生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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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春
我已经来喊山一年了,今天终于拿回了我的东西,因为……我怀孕了,他们终于对我放低了警惕,不再关着我了。
我应该再也回不去了,只希望爸妈好生活着。
昨天他们又抓了个女孩,看着比我当时来的时候年龄还要小,这帮畜生!!!
我想做些什么,为她们,也为我自己……
但我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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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有一页的空白,一翻页,变成了下一年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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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冬
我写日记的事情被发现了,他们把我的东西都扔了,直到我生了个男孩求了那个男人,他才把本子还了我。
这一年又来了四个女孩,
如果有人看到了这本日记,她们的位置是:
东头的吴牛(孙倩)
西南头的吴立(张萍)
北头的吴大力(张晓芳)
南头的吴老根(王秀)
最近他们一直叫我吴阿婆,我快忘记我是是谁了……
我叫杨青!杨青!杨青!
后面的一整页纸,深深刻了满满一面的“杨青”。
1984年秋
我又给他生了个男孩,那孩子生下来他抱给我喂奶,我看了一眼,是恶魔!是恶魔!!!
我要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
村里又来了六个女孩,
她们的位置是:
东南(张蔡雯)
西(万婷)
东(白俞)
西南(李小青)
北(王含思)
南北(董竹;逝)
我一直被关在家里,听他说,董竹来的时候挣扎得厉害,被失手打死了!这是犯罪!他们都有罪!都要下地狱!!!
我想起我的包里装着一台相机,今天像他提起,他说可以把相机换我,但要再生个儿子……
1985年夏
我拿到了相机,这次是双胞胎,他很高兴,下山帮我买了块电池,我可以用相机了。
我开始拍照片,到时候把她们都洗出来,总要有人记得我们,不如我来做吧。
昨天夜里,村里又来了个女孩,叫的声音很大,就在隔壁,听他说是村长花了一万从人手里买来的……
这姑娘名字叫赵秀芳。
我最近越来越不清醒了,脑子老觉得被什么东西蒙着,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活着才有希望!
我叫杨青!
我叫杨青!
我叫杨青!
1986年春
他身体出了些问题,我开始能上下山了,但旁边总有人盯着我,我需要找个时间,把这些照片洗出来。
秀芳跟我成了朋友,我拿到了她的照片,她是我们里最年轻的,但我看她快撑不住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1987年夏
昨天出了件大事,秀芳家里人找来了,是个男人,好像是她爸妈和哥哥,还有几个叔叔,带着刀上山了,村里人把他们拦住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到了夜里就没动静了,他被村长叫了出去,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我在窗边听到了几个字,土、种树、扔下去……
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村里都种起了柳树,我问他为什么,他只是说村长传的话,让我不要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