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怡,你怎么来了?”

儿子丢了之后, 丁静怡大受刺激, 在寻找儿子无望之后,她终于受不住了,向韩总提出了离婚。韩总也曾经挽留过, 但是当时丁静怡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韩总心疼她,最终还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放了丁静怡自由。

之后的那些年, 他一直在路上奔波着寻找自己的儿子, 和丁静怡几乎没有再见过面。不是他不想见,只是丁静怡身体一直不好, 一直住在疗养院, 他去探望过的几次,都令丁静怡原本就糟糕的身体情况, 变得更加糟糕了。

这是他的妻子,是他爱过的人, 或者说, 是他直到现在一直爱着的人。他不愿她再受折磨, 以后就很少出现在丁静怡面前。但是,他一直和丁静怡的主治医生有联系,对丁静怡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甚至比丁静怡本人都更加了解。

他知道丁静怡身体不好,所以咋一看到丁静怡出现在这偏远的梨花村,整个人都是震惊和急切的。从外面进梨花村,要周很长一段路,路并不好走,很颠簸,对普通人来说都是折磨,更别提身体不好的丁静怡。

“静怡,你的身体没事吧?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韩总扶着丁静怡的胳膊,紧张兮兮地问,他的脸上全是藏不住的关切和担心。

林椰这时候,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女人是谁了。

他曾经见过这个女人,在百安道观的那座山里,小香樟树给韩总制造了一个幻境,幻境之中的女主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只是,幻境中的丁静怡,没有经历过儿子走失的痛苦,比现在看起来更年轻,更加容色焕发。

林椰发出了韩总一样的疑问:“她怎么来了?”

丁静怡的手还被韩总扶着,她神色冷冷地看着韩总,眼眸里饱含着怒气。但是,她并没有把手从韩总的手里抽回去,显然,她也只是生气,并不是和韩总老死不相往来。

“洋洋有消息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她的声音里,明显地带着火气,全是被蒙在鼓里的恼怒,声音里充满了质问和不满,“你为什么,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不是洋洋的妈妈吗?洋洋是你一个人生的吗?洋洋和我没有关系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当然是洋洋的妈妈。”韩总面对前妻的怒火,顾忌着她的身体,他也不敢反驳,只能小心翼翼地问,“谁告诉你的?”

“什么谁告诉我的?你什么事都瞒着我,我难道不能从别人那里知道吗?”丁静怡大概是气急了,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林椰也有同样的疑问,不满地瞪向在一旁围观的朱雀陈秋泽:“是你们告诉他的?”

朱雀陈秋泽被林椰这么质问,立即喊冤:“我的小祖宗哦,你不能什么脏水都往我什么身上泼啊!我们四方神兽,是护佑天下人族的,又不是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还没卑鄙到在韩总的后院点火。”

林椰将信将疑,他的表情出卖了他,脸上很明显地写了两个字“不信”。

朱雀陈秋泽直呼冤枉,他也想知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这个身娇体弱的丁静怡会出现?

好在,丁静怡很快就洗清了四方神兽的嫌疑,因为她说:“这件事,是一个叫做槜缠的人告诉我的。他说,他是顾墨玄和你朋友,当年和顾墨玄一起,帮着你找过我们洋洋。”

“槜缠?!”韩总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一抖。他立即就追问丁静怡:“槜缠是什么时候和你说的?他又是在哪里和你说的?”

远处听着的林椰:“……”

他掏出了手里的散魂瓶,似乎想要确认什么似的晃了晃,最终确认,槜缠的魂魄,还老老实实地留在里面,并没有逃走。

他的散魂瓶,是丹穴山上的老物件。三头人把散魂瓶给他当玩具时,曾经说过,这是他们凤凰一族老祖宗留下的玩意儿,这六界之内,除非他自己把瓶盖打开,否则没有任何魂魄能逃出去。

既然槜缠的魂魄,现在还在散魂瓶里,那么去告诉丁静怡这件事的人,就只能是央灵大师那伙人假扮的。

韩总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想要责备丁静怡又不舍得,到了嘴边的话,最后都变成了无奈:“静怡,你怎么能轻易就相信别人呢?那人说是我们朋友,又没有证据,你怎么能轻易相信呢?”

丁静怡缓缓抬起头,对上韩总的眼睛,脸上的笑容有些嘲讽:“老韩,如果有人跑来和你说,咱们儿子有下落了,你即使知道这个人不可信,你会无视吗?你会不亲自去看看吗?”

“不会。”韩总如实回答。

丁静怡似乎是哭了,也似乎是在笑:“就算我知道人家在骗我,可是我忍不住啊,我想儿子想了十六年啊!我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出不来,但是并不代表我不想见我儿子啊!即使有一点希望,我也不会放弃,我要找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