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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后来仔细想想,却觉得叫他吃些苦头,受些挫折,其实也是好的。

他若能身体康健、长命百岁,护这小猫儿一世周全,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人生总有意外,哪怕着小猫儿不喜欢居安思危,他也得替他未雨绸缪,做好不能护他一辈子的准备。

方啼霜萎靡了好些日子,裴野都没与他提起这事。

只是忽然有一日,陛下很反常地在桌案上镇平了画纸,又研了色料,说要画画。

方啼霜这么些日子没碰画笔,早就技痒了,于是便也黏在他身上,要看他画画。

裴野便故意手抖,画得很不成样子,方啼霜很看不得旁人浪费他那些价值千金的色料,便是便气得发抖,要咬他的脖子。

“你画的这是什么?”方啼霜一边抢他手里的画笔,一边怒道,“不会画就别画,这色料我都舍不得用呢!”

裴野见这鱼儿上钩了,便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不以为意道:“反正你以后也不画画了,那色料再宝贵又如何?放着不也是浪费么?”

方啼霜却顺口便道:“谁说我不画……”

裴野便笑着将那画笔递给他:“那你画,画给孤看。”

方啼霜没接那只笔,只是很惆怅地说:“我都说了,以后再也不画画了,既然说了,就不能食言而肥。”

裴野低头忖了忖,想出个馊主意来:“那你就在孤手上画,不在纸上画,而且这染在身上的色料,一洗便冲掉了,既留不下来,便不叫作画,也就不算食言了。”

他这话细听起来,其实一点道理也没有,可方啼霜听了,却从来不会细想,于是只稍一犹豫,便接过了裴野手中的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