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搓了搓怀中那小猫儿的后颈,淡淡然道:“这小狸奴有灵性,先前曾救过一次驾,不顾自身安危击退了三哥……那逆臣派来的刺客……”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顿,像是被触及了心里的伤心事。
下首的臣子们便立刻义愤填膺道:“那逆臣贼子也是罪有应得,既是他先不顾念手足之情,便也怨不得陛下了,圣人切莫再为此伤心伤神。”
“这小猫主子竟有如此忠君护主之心,怪不得能深得先皇看重,圣人器重它也是该的……”
下首的诸臣你一言我一语地互表忠心,太后反倒无处可插嘴了。
她笑眼盈盈地扫了眼下头那些原本与她商议好要在今日犯难给这小皇帝一点苦头吃的官员们,只见他们个个都低垂着脑袋,像一排死的陶俑。
太后面上带笑,那目光里却似淬了毒,藏在袖中的手掌紧了又紧,这样的场合,她母家人不便说话,可这些臣子不都是她母家费心提拔的吗?
怎么一个一个的……好,很好。
裴野在她面前装了这么久的孙子,原来背地里竟然这般算计她!亏她这些年处心积虑地为他铺顺了这条称帝的路!
太后一失手,便不慎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磕到了桌沿,只见那张长桌稍稍颤了颤,而那瓷杯竟倏然裂开了一道痕。
下首的百官纷纷朝着太后这儿瞧了过来。
杨松源反应极快,当即便上前接下那方茶盏,而后转身瞪了身侧那婢子一眼,怒斥道:“你这蠢奴,怎么做事的?这样烫的茶水也敢送到太后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