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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野很轻地一挑眉:“那株树孤也见过,顺手 救下?拼了命的事你却称是顺手,倒是很‘惜命’。”

曹四郎脑门上的汗珠顺着眉心流进了眼里,扎的他眼睛发疼,可他却也不敢抬手去擦,只垂着眼强忍着。

“奴婢还在宫外时,常常爬高树摘果子,外头那株树虽是高了些,可对奴婢来说,倒也不算什么,还是救下小猫主子最要紧。”

他答得很巧妙,几乎让裴野找不到他的错处。

裴野在桌案边上落了座,而后目光悠然地落在了床上那一团一动也不动的被褥上。

“孤很不明白你,倘若它害死你小弟是真,你为何要搭救它,看它摔死岂不是更快人心?”

“奴婢不敢……”

“还有一事,”裴野忽然又道,“孤方才差人去猫舍里问过了,那小猫儿没回猫舍,它最后是在你这消失的,你要怎么解释?”

曹四郎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那方啼霜隔着一层被褥听着,也同样是胆战心惊的,他又怕又热地在被窝里憋得不行,于是只好悄悄地掀起了那被褥的一角,以为谁也瞧不见似的,偷偷摸摸地自那夹缝里换了口气。

地上的曹四郎则硬着头皮道:“奴婢也不知晓,方才奴婢分明已送小猫主子出门去了……”

他话音未落,便见那坐在桌案边上的裴野忽然起身,然后悄没生息地往床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