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怕不怕?”
“当然怕,出门前阿爷没和你说吗?要想进宫,那可是要将咱们撒尿那处一刀割断的……”
“你知道还来啊?”
“谁想来啊?前不久家里活活饿死了个小弟,又病去了个阿姊,家中八个兄弟姐妹就剩六个,粮食却还是不够吃,阿娘说到这里来至少可以吃饱饭,我可不想被活活饿死。”
那个宦官走上前,呵斥道:“都把你们的嘴闭紧喽,这儿可是皇城,天子脚下,是该你们磕牙打屁的地方吗?”
“再有大声喧哗的,便依照宫规,先拖下去挨上几板子。”
前边的队伍登时便安静了下来,后头的方啼霜和曹四郎对视了一眼,曹四郎轻声对他说:“不怕,跟着阿兄。”
方啼霜点了点头。
队伍目的地的那间不大的小屋里陆续有人被抬出,移到其他房间去,且一眼望去,被抬出来的人或昏或醒,但无一例外都是脸色苍白,连唇上都无半点血色。
方啼霜又害怕又好奇,刚刚前头那些人说话的时候,他也听了一耳朵,只听说是要割了什么地方,便能吃饱饭了。
他很想问问曹四郎,但方才那老宦官却一直站在他身侧打量着他,脸上还时不时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方啼霜只好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这双鞋是曹二姐新给他纳的,鞋头给绣了只小麻雀,家里其他兄弟姐妹的鞋子上都没有,是阿姊单给他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