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山回答:“这次咱们一不是朋友二不是邻居三不是亲戚。两个毫不相干的单身汉。”
陆青呼了一口气:“那也还好。总比有家室强。洪信有过老婆孩子。虽然是戴绿帽子喜当爹。但毕竟离婚证还没扯呢。想想就头皮发麻。”
廉山一听也皱了眉头。但为了宿主着想,他觉得离婚证这件事还是要尽快搞定的。“这样,我现在就过去。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办。对了,你现在的身份有什么亲人吗?”
“没了。父母去世了。祖父母在他没出生之前就不在了。外公外婆倒是还健在,但是被舅舅接到国外去生活了。在这边举目无亲的。”
“那跟这个外公外婆舅舅一家有联系吗?”
“每年都有书信往来,这个时代电话都是个稀罕物,我琢磨着年年写信就算是有联系了吧?”
“那行。你等我,我很快就到。”
廉山这次的宿主名叫王超众,一听这名字就知道父母对他的期待有多高。原身的父亲早逝,是母亲辛苦将他养大 。王妈妈在五十多岁的时候遇到了合适的人已经再婚了。而且再婚的男人没有自己的孩子,两个人年岁相当,没可能再要孩子。于是这后爹也把王超众当成了眼珠子一样疼,一家三口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感情是相当不错的。
后爹家里有些积蓄,而且很有门路。只是在这个时代没有个正经单位工作就被认为不是什么正经人。甭管你做买卖赚了多少钱,都不如一个单位的铁饭碗让人高看,所以跟着后爹一起做生意的王超众到了三十三也没捞到一个媳妇儿。为这事儿那老两口没少操心,后爹还挺自责的。可王超众喜欢做生意,而且做得还非常好。虽然现在都是小打小闹,每个月可都不少赚。
王超众和洪信之间的唯一关系就是他们都是同一个城市的人。当然这是一定的。毕竟事情发生在什么地方,他们就会随机到什么地方。在两个人的记忆里,当事人毕鹏都没有任何印象。这说明他们现在还不认识。但他们来的时间点一定是跟当事人死亡有关的时候。所以如果没有意外,也就是在这几天他们就应该相识了。
到了洪信家。廉山看着这个家徒四壁的样子就皱了眉头。“看架势连锅碗瓢盆都卖了?”
陆青也十分非常无语:“被褥没卖估计就是有补丁卖不掉。你看没裂口的拖鞋都没剩下。”
“真毒啊!这没功劳也有个苦劳啊!好歹给他养了好几年儿子呢,下手这么狠?”
“可说呢。这洪信也是倒霉到了极点。本来厂子里的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就是因为那群人打架的时候他路过,生被薅进去的,被揍了好几拳踢了好几脚不说,还因为寻衅滋事打架斗殴被拘留十天,完了工作也没了。回到家那真是啥啥都没了。我甚至都怀疑当事人是不是他,这也他惨了。”
廉山听完也非常的无语。“这倒霉蛋儿可真是太惨了。不过也正好。现在洪信没工作没亲人在身边,老婆孩子也都跑了。正好跟我一起做买卖吧。不管什么时候咱们要做事都得有钱。”
“那这个离婚证……”
“什么离婚证这些先放一边。你要做的是先去警局报警。就说家里被偷盗一空,那个女人不是给你留了一封信吗?拿着去,到时候就是盗窃罪要立案侦查的。你之后再去法院起诉离婚。再之后就是等着警方抓到她,或者是她自己知道被通缉之后找你了。”
这件事对两个人来说暂时没有什么阻碍。那么怎么可以长期一起行动,这就是首先需要设想的问题了。而且他们两个现在都不知道毕鹏在什么地方,这个当事人他们也得抓紧时间打听才行。毕竟有过数个有目的性的破损档案了,他们也不敢保证这个档案就一定只是普通破损而已。
报警这件事很好办。陆青来的时候正好是洪信从拘留所回来的第三天。头一天发现老婆孩子跑了,自己还头顶一片绿五年喜当爹。他真是懵得一比,根本就没有想过还有报警这一出。而今天他是早上去的单位,被告知已经被开除了,还被领导嘲讽了一番,他回来之后就气晕了。醒了之后身体就暂时归陆青所用了。
所以现在报警这事儿还不晚。事不宜迟,陆青直接就跑去了他们这个街道的派出所。民警一听还有这种事,赶紧就有人跟着去了洪信家,再经过周围的走访,基本确定报案的内容是事实。其实这些片儿警对本辖区的人多有些了解。比如他们其实也不信洪信这种说话声音都不敢太大的男人会参与打架斗殴。可是他们没有证据啊,就是有人证明洪信参与了,厂子里百十来人都看到了,那只能公事公办。谁也没有办法证明洪信是被无缘无故拉进去的,这也不合逻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