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挑了下眉梢：“所以我们是跟死者打交道？”

“绝大多数情况是这样的。现在可以跟你说实话。凶案档案是当事人最终会成为恶灵厉鬼或者是成为妖和怪的灵魂，才能会进入我们这处的档案。”

“所以我原本是要成为恶灵？厉鬼？”

廉山摸了摸鼻子：“差不多吧。不过你的灵魂不太一样。拥有温度的厉鬼是非常稀少的。我活了几百年，工作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

“原来我是要变成厉鬼的啊。听起来不太像是我这么怂的人能变化出来的。没有什么真实感啊。”

廉山说：“人的每一个选择，走的每一步都会影响未来。当你同意成为我的搭档之后，你的将来就已经不一样了。你当然不再可能有那种变化，肯定没有真实感。”

陆青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现在他知道了自己曾经会变成厉鬼，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甚至有一种，其实那样就不会再被人漠视再一个人害怕了的感觉。只不过这种心情，他又怎么能对别人说。“那我们现在做这些破损档案的任务，跟普通任务有什么区别吗？”

“差别还是蛮大的。普通任务我们知道全部资料。包括当事人不知道的事情我们也清楚，所以解决起来不会没有目标。但是破损档案就比较麻烦。如果是普通档案，我直接就能知道是谁杀害了你。也会知道杀害赵慧兰的真是凶手。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连抓到大头和四癞子，也是警方包括你的功劳。这就是接下来我们要处理的案件最难的地方。”

“如果是普通档案，是不是我们过去之后告诉当事人就可以了？”

“当然不是。普通任务因为是完整的，所以是既定因果。基本上当事人到了关键点灵魂觉醒。他们就会知道事情的始末，我们的任务是化解他们心中的怨恨和戾气。也就是用系统分配的身份来替他洗清冤屈，或者是复仇。但也不仅仅是这么简单。有些当事人怨念极重，他们可能会要求我们杀害对他人性命。但我们是附在其他人身上办公的，我们不能给其他人留下因果。所以我们还得附带安抚亡灵的怒火戾气。”

“……”陆青揉了揉脸颊：“好像调解员。”

廉山笑了：“有时候是挺像。但是有时候系统赋予了我们更高权利的任务，那我们也可以更快速的解决问题。所以可能将来也会有要别人命的时候。”

陆青皱了眉头：“这感觉很糟糕。”

“主宰别人生死很糟糕？”

“当然。”陆青说：“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命是应该由他人控制的。我不喜欢这样。”

是啊。像陆青这样一直被陆大川控制，甚至在陆大川在监狱里的二十年他都活在童年的阴影之下，这样他又怎么可能不讨厌“掌控他人生死”这种感觉。“不喜欢我们可以不那么做。每个管理员都有自己的行事作风，你可以只用自己认可的方式。”

廉山将宿舍卡绑定在他们的操作手册上，然后教了他如何进入随身宿舍。

就像小说里的随身空间一样，是需要“意念”进入的。他们的宿舍是一个跃层公寓，二十三层到二十四层，顶楼。目前位于时空网中心地区的一个繁华地段。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往下看，可以看到外面的车水马龙，还有远处各式各样的建筑物。

陆青看了好一会儿，发觉到自己的腿没有那么软了，才挪动脚步：“我第一次知道我恐高。”

廉山还以为陆青是跟自己一样喜欢这里的风景，可以俯瞰时空网中心地带的感觉。结果他站着没动居然是因为恐高腿软了。

有些想笑，但本能地去扶着陆青的胳膊：“那还站了这么一会儿。”

陆青说：“总是要适应的。”

“你如果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随意改变宿舍的所在地，你就是喜欢一个空岛也可以。天上的飞船也行。”

陆青嘴角抖了抖。“不用了。这里挺好。看起来像是在人群之中生活。”

“就是人群之中。时空网连接这无尽时空，这里也有属于这里的人。虽然我们自己知道，在这个地方我们都是数据，但感觉也跟普通时空没有区别。下面的每一个建筑物理都有人，那些车辆的繁忙也都是里面的人在各司其职。有时间的时候我们可以去各处逛一逛。虽然这里的娱乐比较少，但是餐饮比较多。各种时空的风味都有。”

“感觉是一个非常热闹繁华的地方。”

“当然。就像一个国家的首都一样，时空网的中心地带是最繁华的所在。腿好一些了吗？去挑选房间？”

“可以。虽然刚才腿有些软，但还没有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