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皮”虽然长得不咋地,却是个热心肠,寝室里的卫生扫除之类的杂活儿他一个人包干了一大半,说是自己忍受不了肮脏的生活环境,于是就便宜了其他人。当然了,其他人也不是白占人家便宜的,“小麻皮”从来不用自己买早餐,他的早饭都是其他人轮流请客的。
“哎,才六点半……你再等等,我再睡会儿给你买饭去。”
周一恰好轮到范侠负责给全寝室的人买早饭,这大冷天的,上海的大学寝室照例是没有暖气的,被窝外头就是冰库。他昨天晚上睡得太迟,还想再迷瞪会儿呢。
“还吃什么饭啊,你不是有个哥们是j大的么?昨天夜里,不对,今天早上j大出事了,男寝那边有个神经病拿刀子把寝室的人都给捅了,你快起来啊。”
“小麻皮”也是早上憋不住去尿尿的时候听到厕所有人议论的,他记得同寝室里的范侠经常吹牛,说j大本届校草是自己的铁哥们,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自己也时不时地晃到那边去玩,于是束了裤子就赶紧来通知他了。
范侠听到这句话,几乎是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
扯过放在椅背上的衣服,也不管毛衣的前后了直接往脑袋上套。来不及穿袜子,踢踏着球鞋就这么疯子似得跑了出去。
牙也没刷,头也没梳,踩着风火轮似得下了楼。
j大在大学城的西南角,平时范侠骑自行车过去也要挺久,如今的他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只是甩动起双足,跑啊,拼了命地跑着。
“老大,老大……”
风灌进他的嘴里,灌进他没有拉好的衣领里。西北方向刮来的大风,裹挟着北方的风沙,砂砾灌进嘴巴里,撞得牙齿咯咯作响。
他什么都不管,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一个劲地跑。
终于,来到了j大的侧门,这是离男子寝室最近的一个入口,平日里范侠都是想进去就进去的,从来没有人拦过。今天却被几个保安给拦了下来,非要他出示学生证。
“我没有,我不是j大的,我是h政法的,我哥们在里面,我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