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番话听得赵景闻义愤填膺,又羞愧难当。

现在回想起来,赵景闻真想把范侠领到那个校长的面前,把他h大政法的录取通知书拿出来,贴在那个老头子脸上让他瞧瞧,他培养出来了,他把这个小怪物,小野兽培养成了一个大学生!

但是就连赵景闻都不得不承认,范侠变好了,他虽然也有功劳,但是最大的功劳却是来自另外一个孩子——没有小北,就没有今天的范侠,是他把这个孩子从一片泥塘里拉了出来,小北是这孩子的光。

“不要装蒜,在我面前,装也没用。”

其实这个时候本该掏出两支烟吞云吐雾一下来缓和焦灼的气氛的,这样才有男人之间交流的味道。不过一来这里是禁烟车厢,二来因为小北小时候哮喘的缘故,他和建国早就把烟戒了,范侠这个小子压根不会也不准他会抽烟,所以两人只能干瞪着眼睛说话。

“你对小北,是喜欢么?”

走廊另一边洗手间内侧,搭在门把上的手一顿。

“喜欢啊,他是我老大,我哥们,我以前的同学,我现在的邻居,我怎么不喜欢他呢?”

宁小北低下头。

厕所里空气很不好,之前有人在里头偷偷抽烟,余味至今没有散去。现在已经不犯病了,但是反而对香烟味道格外敏感,喉咙口有些痒痒。

但是他现在出不去。

“是么?仅仅是这些?”

赵景闻冷笑一声,“你当我是瞎子?侬分明是喜欢他的,侬看小北的眼神,跟我当年一进厂子,看他爸爸的眼神一模一样。”

是恨不得吃进肚子里,揉进肉里,融进血里的那种喜欢。

黄色的灯光落在青年人已经逐渐退去稚气的脸庞上,照出他下巴颏上短短的胡茬和白到泛着冷光的犬牙。

“舅舅是不准么?”

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