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前五天,按照附中的惯例,把孩子们都放回了家。

复习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不是学习能力的问题了,现在考验的就是学生的心态。把他们拘在学校里半点都没用,还不如回家放松放松,该吃吃,该喝喝,把身体养好了,精神抖擞上战场。

现在筒子楼的情况是,孩子们精神都很好,家长们的心态则有些不稳定。

赵景闻的状态比较轻,只是时不时地对着范侠露出“慈爱”的笑容。弄得范侠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闯了什么大祸。舅舅他碍于高考就在眼前不能揍他,决定9号一过,一并算总账。

比较严重的是宁建国和王伊红。两位都是第一次送子女上考场,一边安慰自家儿女不要过于紧张,一边自己比谁都要紧张,最终走向了一切科学的尽头——迷信事业。

从上个月开始,上海及江浙地区稍微有点名气的寺庙,尤其是文庙和文昌庙基本上已经被两位家长拜了个遍。要不是考虑到疫情问题不能胡乱移动,他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要不要往曲阜去一次,毕竟那边的孔庙才是天下正源。

进了六月,两位家长干脆把工作都停了,专心在家里陪考。

如今工人新村筒子楼316室的客厅又成为了高三补课中心,除了楼里的三个孩子,丁哲阳每天早上七点钟骑着车子到宁小北家里来打卡,他的父母也会时不时过来探望一下,和其他几位家长互相安慰。

客厅里竖起了小黑板,上面写满了考试重点和易错点,四个孩子各自占据小桌子的一角,一天到头除了偶然休息和讨论问题的几分钟,都只能听到“沙沙沙”的写字声。

所有家长都聚在楼下216室,连说话都是静悄悄的,“不敢高声语,恐惊楼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