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
就在电梯门关闭前的一刹那,女人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透过那已经不足一厘米的空隙,看着大厅里站着的两个人。
她记起来了!
第一次来上海,给当时的老公公借钱治病的时候,她辗转打听到了儿子就读的学校。那是一件很大很好的学校,据说只有全上海最优秀的那批孩子才能在那所学校里上课。
她带着满满一袋特意从东北带到上海来的零食,想着那应该是孩子喜欢吃的东西。还有蜂蜜,蜂蜜最补身体,小北在长身体,最需要营养了。
电话里建国兄弟说他们最好不要见面,其实不用他说,她也不敢当面去见他。
当年既然把孩子托付给了建国兄弟,她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资格见他了。
她把带来的东西放到他们寝室楼的门卫室,那个门卫老头不耐烦地说会转交给孩子的,让她快点离开。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了泥土的破旧解放鞋,再看看这干净得跟水池子似得,几乎能把人影子都倒影出来的地砖和新刷的雪白墙壁,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
她脚步匆匆,穿过操场往大门走。
“小北!”
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那一刹那,她连呼吸都忘记了,猛地将脑袋转了过去。
女人回过头,看着一个麦色皮肤的男孩笑着扑到另一个男孩身上。
“小北。”
他搂着那少年的肩膀,把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笑得露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