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下首离主位最近的一张桌子坐的是赤霞堂堂主吴若为,他白发白须,体型富态,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似乎是为了缓和席间的尴尬气氛,举杯朝明亦心笑了笑。
“宗主前些日子受伤闭关,我等宗门上下俱是忧心不已,今日见宗主这般容光焕发,气定神闲,想必是身体已经恢复无碍了,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可喜可贺呀。”
“是啊,是啊。”其余人纷纷附和。
吴若为话头一转,却又是叹了口气,满脸惋惜感慨的说道:“想当初钱长老为了宗主的伤病忧心如焚,恨不得以身替之,可惜他如今却再也见不到宗主生龙活虎的模样了。”
火霖派掌门余承荣也说道:“在下听闻钱长老是为了追踪夜袭渊合宗的贼人,寡不敌众这才殁了的,真乃赤胆忠心啊,他若在天有灵,见宗主屈尊亲来祭拜,想必也定能安息了。”
“是啊,是啊。”又是一阵附和之声。
嗯?
明明是阴险恶毒的叛徒,这就洗白成忠心不二的侠士了?
我捧着碗玫瑰汤圆,一边拿金汤匙舀了往嘴里送,一边偷偷看了明亦心一眼。
他依旧在面无表情的玩着那只白玉杯,对吴若为等人的话都置若罔闻。
我“咕咚”又吞下一口汤圆,暗暗的嘀咕。
脾气那么反复无常又暴虐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又这么能忍了?
哦,我懂了。
家丑不可外扬,既然钱长老在外头的名声这么德高望重,若是把那夜真相说出来,不仅连带着渊合宗的名门招牌要被砸,还会引人怀疑他反叛的目的,说不定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把沧海泪也给暴露了······果然是思虑深远,心计缜密,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正派之首啊。
“宗主。”
吴若为道:“钱长老已经故去,如今松鹤堂堂主之位空缺,许多事务无人处理也多有不便,属下拟了份名单,上头都是如副堂主秦典一样能堪大任的人才,本来要送去正心居给宗主过目,既然今日宗主来了,不如就看看名单选上一选,定下接管松鹤堂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