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汉末以来,以弱胜强的例子不胜枚举。
秦军多是北人,不习惯江东气候也是常有的事,倒时候疫病起来,自然会退走。
“杜预乃秦国首将,多奇谋,擅用兵……”沈莹提醒道。
钟会翻了个白眼,“杜预的奇谋还能多过某?此人擅用奇兵而已,我有天堑在手,杜预难道还能飞过大江不成?”
吴国经营了几十年的长江防线,还从未被北军攻陷过。
赤壁之战后,曹操休整数年,于建安十八年,率大军直指濡须,号称步骑四十万,饮马长江。
孙权以甘宁三千部曲为前部,自帅七万主力进驻濡须,甘宁百骑劫营,魏军士气大跌,水军又被孙权击败,曹军连败数阵,曹操发出“生子当如孙仲谋”的感慨,只得引兵北还。
四十万曹军尚且敌不过七万吴军,更何况现在只有九万秦军。
从任何方面看,钟会都不觉得自己会失败。
沈莹心中一阵恶寒,脸上却堆着笑,“越公所言甚是。”
“此次秦军伐吴,非同一般,江东人心惶惶,投敌者颇多,父亲虽智略通神,亦要当心。”钟毅顺着钟会的秉性规劝,自然比沈莹效果好。
钟会眼珠子一转,心中就生出计策,“此事易耳,传令诸军,屯长以上,家眷全部送来建业,有投敌者,全家皆斩,连坐三族!”
在场逐渐皆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钟会父子的眼神带着某种莫名的东西。
以前他们把钟会当成吴国的诸葛武侯,但进封越公之后,钟会已经踩过界了,人设瞬间崩塌。
曹操的魏公是自己一刀一矛打下来的,战功赫赫,不敢不服。
司马家的晋公,也是历经三代的经营,至少司马懿大半辈子都在为曹魏南征北战,劳苦功高。
但钟会有什么?
只有虚名,没有一场实实在在的战绩。
更何况他不是吴人,与江东士民有天然的隔阂。
钟会皮笑肉不笑道:“诸位向来忠心耿耿,不必惊疑。”
话音方落,亲卫便急匆匆的进来禀报:“越公,大事不妙,东关督丁温投敌,秦军兵不血刃,拿下东关,直扑濡须而来。”
钟会的笑容僵在脸上。
诸人的眼神晃了晃,似乎有些嘲讽。
丁温是最早依附钟会的人,连他都背叛了,这打脸来的太快了。
丁温不是普通人,是丁奉之子,手上捏着一支水军,还熟悉长江防务。
沈莹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