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宴思索一阵后道:“两位此策虽妙,然远水不救近火,钟会大军入城,不来拜见陛下,必居心叵测,不如以退为进,暂避其锋,请求以吴郡为封邑,先站住脚,然后招募天下忠勇之士,积蓄实力,待天下有隙,然后伐之,此为万全之策也,江东万不可内乱,否则秦人铁骑转眼入江东!”
建邺抵在江边,随时面对秦军的威胁。
孙宴年纪最大,老成谋国,此举等于把钟会顶在前面,孙皓在后面。
而且吴郡本就是孙家故土,一旦退回此地,能得吴郡士民死力。
不过孙皓显然不是虚怀纳谏之人,而他也等不到那个时候。
尝过权力甘甜滋味的人,岂会心甘情愿的到后面坐冷板凳?
孙皓两眼一翻,凶相毕露,“建业为江东之首,朕若是退出,何日可回?今日之事,何烦言也,鱼死网破而已,吾等岂可坠了先祖勇烈之风?”
孙震然其言,“不错,若是退出建业,则失大义名分,今后江东还有何人可助陛下?”
孙宴摇摇头,知道劝不了,也就不劝了。
建业城剑拔弩张,又互相防备,维持着怪异的平衡。
城内百姓关门闭户,昔日繁荣的街市一个人影都没有,百姓早就习惯了,诸葛恪、孙峻、孙綝被灭族时,也是这般场景。
偶尔出现一两个身影,却是双方的探子。
钟会在军事准备好了,但还需要名分。
孙皓的身份是他最大的盾牌。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知其白,守其黑,知其将动,而我镇之以静,此为不败之地!”钟会在等一个机会,或者说出手的借口。
当了这么多年的名士和圣人,钟会异常爱惜羽毛。
而他知道孙皓一定先出手,孙皓若是忍的住,便不是孙皓了。
“二弟,三弟,我等同舟共济,能走到今日,殊为不易。”钟会忽然感慨起来。
蒋斌、蒋舒互看一眼,拱手道:“皆是兄长提拔。”
没有旁人的时候,两人才敢称呼钟会为兄长。
这么多年,提拔是有的,不过夺了他们的兵权也是真的。
以钟会的性格,很难相信别人,除非此人相貌堂堂、仪表非凡,还有名望在身……
蒋舒行伍出身,五大三粗,自然不是“心仪”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