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存亡,孤注一掷。
于拓跋力微而言,已经退无可退。
拓跋鲜卑凡是能骑上马的,都在马上,男人、女人、老人、孩子……
为了生存,每个族群都全力以赴。
残破的平城城楼上,拓跋力微眼角噙着几滴老泪,眼神也前所未有的浑浊,“难道我选错了?”
几个儿子在身边一声不吭。
他们都知道,即便这一战打赢了,拓跋鲜卑也将不复存在。
为了防止拓跋鲜卑向草原逃窜,慕容涉归的长子慕容吐谷浑率一万精锐步骑驻扎在北面武川。
征北大将军陈骞的来信也很明白,拓跋鲜卑必须挡住秦军,等待河北五万步骑与刘弘两万军的合围。
但以拓跋鲜卑的实力如何能抵挡秦军?
拓跋鲜卑就像这平城一样,看似坚固,实则不堪一击。
“沙漠汗!”拓跋力微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他明明可以反抗,可以逃走,却固执的留了下来,用性命劝谏拓跋力微。
可惜当时的拓跋力微疲惫而昏聩,没明白儿子的心意,现在明白过来,人已经死了。
“四方合兵近二十万,秦军不过十万,足可一战!”乌桓王库贤不甘心道。
兵力上的确是他们占据优势,但问题在于多少人肯下死力?
拓跋鲜卑内部都派系林立,更不用说外人。
“秦王杨峥就在阵中,若能一战而擒杀之……我拓跋鲜卑将名震天下!”拓跋悉鹿身躯魁梧,孔武有力,是鲜卑有名的勇士。
沙漠汗死后,他就成了太子。
此言一出,身边各部主纷纷赞同,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太子乃神人也,有苍天庇佑,必能大破秦军!”
拓跋力微心中叹息,这个时候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脸上强撑起笑容,“我儿神勇!”
“秦军不过是借助投石车打破城池而已,我鲜卑儿郎何惧野战?”拓跋悉鹿拔出长刀,气势汹汹的走下城墙。
城中,索头部最精锐五千步骑已经整装待发。
最前的千余骑兵身穿铁甲,战马披着皮甲,双蹬高鞍,人皆持长槊。
步卒也全都身披重甲,手持长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