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程佳宁现在也知道钱是钱了,可任凤杰这算怎么回事?

之前明明过得拮据,一个本应该精打细算的人,如今倒是不把钱当钱了,这简直荒唐。

任凤杰察觉到阮文在生气,但她还是小声地辩驳了下,“冬天新鲜蔬菜本来就少,价格自然贵了些,厂里的工人虽然有钱,但是他们自己也不舍的买,这本来就是给工人的福利,所以……”

“所以就由着那采买的人来中饱私囊,你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是吧?”

阮文站了起来,她居高临下又带着怒意,让坐在小板凳上的任凤杰心生惶恐,一下子没坐稳登时跌坐在了地上。

“我没有……”

“我没说你借着这由头贪污,但你敢说这蔬菜采购里没有水分?我制定规章制度,年底发奖金发福利,本质是为了给工人提供福利,这边厂子没有职工宿舍,所以我想在工资和奖金上弥补。就算是不发米面粮油,发钱也是好的。你既然凑不够一百块的米面粮油,那为什么不问问陶永晴省城那边是怎么做的,你怎么不问问工人们,到底是想要那三十五块钱的蔬菜,还是想要几个猪蹄火腿?”

阮文一向都尊重工人们的意见,她觉得国营工厂的机构太过于冗杂,从食堂到澡堂,从图书馆到电影院,从子弟小学到工人培训,那简直是一个小型的社会生态。

冗杂的机构意味着工厂要养很多闲人,就如同梁晓早前给她打电话说的,他想要整顿齐齐哈尔机床厂,结果发现整个机床厂竟然养活了将近五百口子的闲人。

不能说这些是社会的蛀虫,然而这五百多人大部分都不能直接创造生产价值,简直是依附在工人劳动上的吸血虫。

为此梁晓很是头疼,过去半年时间一直都在想如何来精兵简政。

前车之鉴阮文自当吸取教训,整个安心集团,除了澡堂、食堂和图书馆以及正在建设中的子弟小学和中学,阮文不打算再搞其他附属机构部门。

和国营工厂差了的,她选择直接用钱来补。

工人们倒也是乐意,毕竟谁不想多挣点钱呢?

省城那边工人向来和阮文一条心,不是没被人挖过,但没有一个走的。

可杭州这边,显然即便是任凤杰说参考着省城那边来,却是画虎不似反类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