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踢了陶永安一脚,你再不就坡下驴,信不信你老爹能把你揍死?

奈何陶永安像是喝多了似的,小嘴还挺能白活,“可是现在又有多少人能读这些诘屈聱牙的名著啊?大家得先维持生计,如果连最基础的生活都维持不了,靠读书用意志力维持生活吗?有了面包才能有牛奶,您得分清楚主次和先后,对吧?”

阮文觉得,陶永安可以去做一个演说家。

在没被他父亲打死的前提下。

陶衍坚持自己的说法,“信念,也能支撑一个人度过艰难岁月。”

中午吃饭时还心疼自家老爹的陶永安这会儿做起了不孝子,“爸,你从小就教我看《鲁宾逊漂流记》,那我问你如果你是鲁滨逊,你漂流到荒岛时,是一本《圣经》重要,还是一把作物的种子更有用?”

陶衍脸色沉沉,“你们的工厂已经迈向正轨。”

“您这就是文化人不懂我们理工科,但用进废退的道理您总明白吧?我们的产品需要不断升级,市场上可不只有我们一家卫生巾厂,而且国外发展更早,我们的竞争对手不会因为比我们技术落后就停止研发。”

陶永安说这话时整个人都像是沐浴了圣光,“爸,我们要不断的做研究,保持领先才能占有市场,阮文是主心骨,你把我们的主心骨抽走,是打算让我们软趴趴的倒在地上,等其他厂家把我们给吞并吗?”

陶衍的一句话,牵扯出了陶永安的长篇大论。

“国内市场小,所以我们的目标是海外,日本、美国还有欧洲,你难道忘了之前赫尔斯为什么来?你当初在国外游学,能看到什么中国制造,丝绸瓷器还是茶叶?那些东西有技术含量吗?那是农耕文明的产物,正因为我们是农业国,所以过去一百多年被欧美欺负,现在我们要做工业国,要建立自己的工业体系,方方面面的,您不能为了给你们翻译界找一个可造之材,就把我们工业界的明日之星给抢走啊。真要是那样,您负得起责任吗?”

到最后甚至都跟国家兴亡联系到一起,这是陶衍所没想到的。

饭桌上安静下来,阮文想该怎么中和一下这尴尬的氛围。

她还没找到切入的点,忽的听到陶伯伯笑了起来,“你这两年,还真是有长进了。”

被自家儿子顶嘴,放几年前那的确不是件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但现在陶衍还挺开心,他的儿子长大了,在一番磨砺后有了自己的想法,并且能够把这些想法付诸于实践,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