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阮文同志冰雪聪明,想来已经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阮秀芝怔怔地看着进来的人,“可是小谢同志你上次跟我说,他们都还好好的。”

谢蓟生最怕的就是这个。

他不怕死,却怕极了把死讯带给战友的家人。

老父亲老母亲失去了孩子,妻子失去了丈夫,孩童失去了父亲。

那比任何一场战事都要惨烈。

“对不起,之前是我隐瞒了消息。”

年轻的男人弯腰致歉,仿佛阮秀芝不原谅,他就永远不会起来似的。

屋里安静极了,只剩下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秀芝这才开口,“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想知道,他们生前是不是受了委屈。”

她的兄长,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她只希望他死去的时候,是体面的。

那是她最卑微的请求。

谢蓟生迟疑了下,“许工病重期间坚持工作,后来死在了岗位上。”

那是一代人的选择,像他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

“许夫人她……也是如此。”当时部队对谢蓟生寄予厚望,送他去研究所那边学习参观了一个月。

谢蓟生去的时候,许工去世,许夫人在医院的病床上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