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是资本家的后代,她是黑五类,凭什么跟他们这些根正苗红的知青、贫下中农竞争高考上大学的机会?

“同志,资本家的后代,能通过政审吗?”

那组织部的同志愣了下,“这我可不知道,不过不行吧。”那可是黑五类的子女。

段美娟半蹲在地上,忽的笑了起来。

是啊,阮文考了第一又怎么样?她政审过不去的。

不知道负责政审的看到阮文的档案,会怎么……

不对,如果档案里写着阮文是黑五类后代的话……她不可能去二棉厂上班混进工人同志的队伍啊。

段美娟觉得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不太确定政审的人能不能把阮文这个资本家后代揪出来。

不过……

阮文凭什么抢她们读大学的机会?还有那个周建明也不是什么好人。

在阮文手底下吃过两次亏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去举报阮文。

这个念头起初只是一个小火苗,瞬息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她忽然间想起郭安娜的话,阮文是收养的孩子,档案资料在档案局和公安局,公安局的话……段美娟忽然间想起了谢蓟生。

其实这年头,机关工作的男同志远不如工人吃香,毕竟劳动最光荣。

前些年读书无用论十分的泛滥,脑力劳动连带着被鄙夷。

但不管什么时候,人类对美的欣赏是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