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这么认为。”于渃涵说,“我只是分析一种可能性,猜测而已,只是我认为这个猜测是说得通的。也许还可以设计得更复杂一点,再给我一些时间,兴许能想明白。不过我要说的是,一旦这个框架成立,可就不单单能做洗钱这么一个事儿了。我们知道流量可以变现,但至少还需要‘变’这个过程。赵江不需要,在他的概念里,这些数字本身就是具有实际价值的钱了。你也知道区块链有一个好处,就是不记名和去中心化,简直就是天然的沃土。”
她手指有节奏地点着桌子,继续说道:“如果他想,甚至可以直接变成黄金。本来我也不会多想什么,毕竟大家赚钱各凭本事,只是……”
高司玮直视于渃涵:“只是什么?”
这句问话的语气有些硬,平时于渃涵可能就不会回答了,现在,高司玮有点逼问她的意思,他想听听这个含糊的“只是”后面跟的是不是自己想听的内容。
事已至此,于渃涵不想多费口舌,便说:“我的道德没有多么高尚,别人杀人放火只要跟我没关系,我连看都懒得看。赵江爱做什么做什么,只是你在那里,我怕到最后你也有所牵连。”
高司玮说:“那我们的三年之约怎么办?我如果现在退场,岂不是认输了?咱们还没争出来个高低呢。”
“小高,争勇好斗没什么,人嘛,总得有点血性。”于渃涵说,“可是有句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这一票你真的跟着他一起玩翻车了,你还能拿什么跟我叫板?别说爱情了,到时候你连个铺盖卷都剩不下。人得务实,是不是?”
于渃涵见高司玮还是那副用沉默代替所有回答的死德性,心里暗骂了一句“摩羯男臭傻逼”,继续说:“你仔细想想,ien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退场?赚钱不好么?没必要来去匆匆吧?那个姓裴的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儿,你品品?”
高司玮摇头:“我又不认识他。”
他没有跟于渃涵吵架,可摆出来一副油盐不进还不听老人言的态度,叫于渃涵非常火大。她用力锤了一下桌子,茶杯“哐当”一声,里面的水荡了好几圈水波。
“算了,你随便吧。”于渃涵恶狠狠地说,“伟人说过,人的正确思想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头脑里固有的,只能是从社会实践中来。我的话你可以当屁放,不信就自己试试去,到时候赔得连裤衩都不剩了,别跟我这儿哭。”
高司玮说:“我才不会。”
他是说他才不会哭,于渃涵却意会成了他才不会输。于渃涵觉得这人真是脾气死犟,不撞南墙不死心,自暴自弃地放弃了劝说他的计划。
人怎么才能长记性?拥有正确的思想?
就是亲自摔个大马哈,摔得头破血流缺胳膊少腿,一边后悔一边顿悟。
这么一想,于渃涵甚至有点想推波助澜一把,再踹高司玮一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