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着艺术家都会有的多情和敏感,感情的充沛可以让她放弃很多现实中的东西,仿佛一束玫瑰带来的温暖远大于一件衣服。很久之后,当她回溯往事时才猛然发觉,一切只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哪儿有什么满室芬芳?有的只有产米油盐和一地鸡毛。
“对了,你这次回来是短暂停留,还是打算呆久一些呢?”于渃涵说,“我感觉我们好久都没一起逛过街,喝过咖啡了。”
吴苓说:“这次把事情处理清楚后,我会慢慢把重心转移回来。一切都是重新开始,但愿我还没老得被市场所抛弃。”
“哪儿能啊。”于渃涵说,“你想写什么戏尽管写,回头我给你筹拍。”
吴苓掩面笑了笑。
王寅说:“这样才对吗,别成天总是愁眉苦脸的,离个婚散点财,多大点事儿。赶明儿你们小姐妹手拉手去做做美容,找两个小狼狗快活快活,什么事儿过不去?”
吴苓说:“但愿吧。”
于渃涵晚上挺忙的,跟吴苓说了没几句话就又有朋友过来了,她摆摆手,吴苓倒是不介意什么,于渃涵就约她有空细聊。
整个圈子内,要说朋友,那只要交换过联系方式,多多少少都可以算得上是朋友。如果有一些工作上的来往,那更是宛如亲生姐妹。
他们之间的情谊确实是建立在工作之上的,当初大家都还年轻,都对工作有着很强的冲劲儿,有大把的时间憋在一个房间里讨论剧本故事以及与创作有关的各种事情。王寅和于渃涵不是什么艺术家,但是他们肯给艺术家掏钱。像吴苓这样一贯矜持的女作家其实不太容易买他们的账,只是她跟于渃涵聊得来,一来二去十几年的交往下来,情谊也就从工作中发展到了生活里。
于渃涵与她性格完全不同,她也说不准这份儿吸引力是来自于这种“不同”本身,还是来自于对这种“不同”的憧憬与羡慕。
全部活动都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了,高司玮把客人们挨个儿送走,回来时看见宋新月在跟其他的同事们做最后的检查。
“你不要搬了,我来吧。”高司玮接过宋新月手里的椅子,“穿的这么不方便,可以让会场的工作人员帮你弄,没必要自己动手。”
“我就是顺便。”宋新月说,“不用麻烦别人吧。”
高司玮问:“于总走了么?”
“没有呢。”宋新月说,“刚刚在外面抽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