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失去视觉与听觉,就连赫连危琊也变得脆弱了起来。

他记得,自己曾在高烧不退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对裴如昼说:“能不能不要走,再陪我一会?”

那个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赫连危琊隐隐约约听到裴如昼和人说了一句什么,接着便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然后握着他的手坐在了床榻边。

裴如昼真的一晚上都没有走。

等到夜里,困了的裴如昼索性直接趴在床榻边睡下了。

昼兰关的夜晚总是那么安静,再加上赫连危琊受了伤,到了晚上就连那一点模糊的声音都没有了。

骨骼将赫连危琊心跳的声音传至耳膜,这一夜,他耳边都是扑通扑通的声音。赫连危琊睡不着了。

他轻轻地,用沙哑至极的声音说:“若舟?若舟你睡了吗?”

少年依旧静静趴在这里,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没有半点反应。

看来裴如昼已经熟睡。

赫连危琊半生颠沛流离,他没有想到,反而是在自己最最落魄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点温暖。他有些紧张的伸出手去,一点点将指尖贴到了少年的脸上。

赫连危琊想要在这个夜里,用指尖记住这个救了自己的少年的相貌。

但可惜的是,此时裴如昼已经睡熟,他的脸压在小臂上,赫连危琊伸出手去,只摸到了裴如昼的眼睛。

裴如昼的睫毛很长很长,此时睫毛正随着呼吸的节奏,缓缓地在赫连危琊的手上扫动着。

一阵痒意,就这么从他的指尖,传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