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云落的状况是最大的异样,他并没有失忆,却失去了冷静和老道,像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无时不刻不粘着曲谙,好像离了曲谙就像缺氧般难受。
是彻头彻尾的六七岁孩童的心理表现。
他似乎也在努力想回到之前的状态,但无助和惶恐仿佛山一般密不透风地镇压在他的心上,他无力推移,甚至还被这种无力催生的羞愧包围,话都说不连贯。
段千玿几乎不认识这个人,他找不出一丝庄主的影子,只皱眉无言看着空云落,心里揣测庄主被调包的可能性。
“没关系,不要紧张,你说得很好。”曲谙耐心温柔地和空云落说话,“你还记得方怀璧所在的地方,这是重要信息,非常棒。别怕,我们很快就拿到解药,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
空云落的手紧攥着曲谙的衣衫,想要冷静,却没法彻底定下来,他闭了闭眼睛,睫毛脆弱地轻颤,“方怀璧早就做足准备,我吃的药大概对遡时蛊起了效。他应是知道我们而后要去佘林谷……哥哥,我、头疼了……”
空云落细细密密渗出汗来,他似乎不能思考太久,不仅是身体被困在年幼之中,连情感和理性也被受其俘获。
曲谙的心都要被这一声“哥哥”叫化了,他把空云落揽进怀里轻声哄。他抬头给段千玿一个眼神,段千玿点了点头,出了门。
曲谙等空云落放松睡下去,才悄悄出门找段千玿继续商议。
“圣君呢?”曲谙问。
“还在。”段千玿道,“据他所言,是为了找人而来,人未找到,他大概不会离去。”
曲谙捏着下巴沉思,刚才空云落也提到了圣君和方怀璧那边的人有瓜葛,能和他之前说的话对上。但以圣君的实力,会对付不了方怀璧?
曲谙感到深深的无力,就算他知道圣君狼子野心,却仍奈何不了他,除非能拿出铁证,不然现下无人奈何得了他。
“方怀璧他……”
“他已暴露,不会轻举妄动。”段千玿道,“我可以去抓他回来,让他交出解药。”
“只怕不会那么容易。”曲谙叹气,“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洛洛下这样的手,明明那时他能做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