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是,给他换一个环境吧。”
“他最多还有一个月。如果能在舒适,充满阳光,还能嗅到淡淡花香的环境中,愉悦的心情应该能稍微减少一点他发病的次数。”
“当然,如果是死刑犯的话,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认为,应该给予一个痛快的死法……”
后面的话,凌曜已经听不清楚了。
他脑海中仿佛只剩下三个字——
一个月?
竟然……竟然只有一个月了?
深入骨髓的痛楚这时才缓缓降临,凌曜抬眼去看治疗舱中的少年。
他难以想象钟瓷都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明明,明明自己和他在海星上生活了那么久,可是却一次都没有发现过钟瓷的病情。
失责,难以接受,以及巨大的心疼和不舍铺天盖地的侵蚀了凌曜的内心。
“好的,哈里斯特医生,我带他出去。”
人鱼的声音沙哑的像是两块干裂的木头在摩擦。
燕小屏动了动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既然已经知道钟瓷活不长了,栾舟哥哥的仇也算报了,凌曜这么爱他的伴侣,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伤他的心好了。
她也是人鱼,知道伴侣对人鱼来说意味着什么。
“除了经常使用治疗舱缓解他的痛苦以外,我还会开一些药给你。”
哈里斯特医生不是很清楚凌曜和钟瓷之间的关系,但人鱼眼中的痛苦是骗不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