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忆讶然抬首:“这都是……你手抄的?”

魏灵诉轻轻嗯了一声:“原本的笔记比较乱,复印下来,你还是得二次整理,还不如我一次帮到底——反正,我在预习ibdp课程,里面很多知识都是相通的。”

千忆盯着他,黯淡的眼神里映出些渺茫的光,他喉结细微滑动数次,才艰难开口:“谢谢,真的麻烦你了。而且,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这没什么。”魏灵诉说,“你真心对我,我也想……”他顿了顿,极小声地说完后半句,“……真心对你。”

千忆垂在身旁的手彻底蜷紧,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魏灵诉上前半步,两人的距离被拉得很近,只需要千忆稍稍低头,他们的额发就能亲密相缠。

千忆沉默了会,也许是那三个笔记本太沉甸,也许是那句剖白让人不敢再隐瞒,他掐头去尾,只挑扼要的东西告诉了魏灵诉,说的确遇到了些麻烦事,为了不牵连其他人才暂时避避风头,可能几个月,也可能一两年。安全的情况下,学校会尽量去。

“究竟什么事?”魏灵诉略微皱眉,“找过警察么?”

“找过。”千忆低声道,“别问了,过阵子等我处理好了,如果能说,我会告诉你的。而且,叶老师给我在这边找了帮工,在学校登记了,也算是勤工俭学,你不用担心。”

别的问题,不管魏灵诉问得再多,他也不说了。知道多说无益后,魏灵诉只要有空就会抱着作业过来,至少能多陪陪他。

千忆的房间不大,书桌很小,窗户也窄高,即使有台灯,也只能两个人挤着坐。床也很窄,有时千忆教他弹吉他都只能勉强挤下。从春到夏,由夏入秋,这间屋子狭小而灰暗,但却在他的记忆里越来越鲜明。

暑假倒数四天,魏灵诉难得起了个大早,不到八点就来到剧院。千忆的门虚掩着,他原想猛然推门吓一吓他,谁知还没走近,门内却隐约传来一阵谈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