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看着他排剧的。”伊戈尔说,“那时候我觉得他整个人很游离,有时候灵感来了,忽然跑去绘画,有时候又头疼痛苦地把自己关进空荡荡的房间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固执起来好几天不吃不睡,脑子里除了艺术和创作,挤不下别的东西。有时候我也在想,创作对他来说,究竟是快乐的表达,还是痛苦的泥潭?”

乔稚欢刚想说他现在不这样了,一些零碎片段纷至沓来。

灯塔上所有人都在睡觉,叶辞柯却在连夜画画;《restart》的时候他早就躺下了,叶辞柯一直工作到后半夜,连水杯和散香石都分不清了;回阿莉捷家里时,大家都好好下来吃午饭,只有他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闷着头画画。

他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别,我这是把你说难过了么。”伊戈尔高举胳膊,在空中挥了几下,像要把郁结的氛围赶走,“我想说的是,他现在的状态很好。在我眼里,现在的辞柯和他没什么两样。”

伊戈尔朝对面指了指,街对面一位街头艺人拉着手风琴,寒风瑟瑟,歌声出口就被冻成白气,他却唱得尤其快乐。

乔稚欢被逗得大笑:“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见他笑,伊戈尔也不自觉笑起来,连眉目神情都变得温和:“他应该很高兴能遇见你。”

乔稚欢回头,目光落在远处的叶辞柯身上:“我也很高兴能遇见他。”

一曲毕,对面的街头艺人换了首更热烈的歌。

“我喜欢这首!”伊戈尔眼神一亮,用俄语大声朝他打招呼,隔着街拍着手和他合唱。

路上的人原本步履匆忙,听到歌声脚步也慢下来,有几个还被他们感染,跟着一起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