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性的幻痛从胳膊到四肢,从后脊到足尖。

穿进书里,他最大的收获不是见到喜爱的角色,也不是见到叶辞柯,而是……

他能再次跳舞。

悠扬的昆腔起:“浓情悔认真,回头皆幻景。”[1]

啪。

单束投影打下,巨幅帷幕被照出一轮硕大的满月。

半空中烟雾升腾,满月之中独独孑立一人,玉袍折扇。

缥缈的乐音一起,乔稚欢如轻鸿般舒展,压着乐曲的重音,顺势一个探海翻身,优美得像刚入东海的游龙。

举手投足间,皆是云雾翻滚。

挑高的灯架在脚下乱颤,干冰雾气一再淹没视野,四周都是深渊般的黑暗。

乔稚欢在危险的刀尖上朝极限攀登,稍不注意,就万劫不复。

但他不会停。

音乐一起,世上就不再有“乔稚欢”,他全身心都奉献给音乐,去感受、去表达、去律动。

他享受与舞蹈融为一体的瞬间。

全场寂静,更没人能分心评论几句,此情此景太过梦幻,乔稚欢好像真的站在冷峭的仙宫顶上,对月起舞。

又仿佛世外仙境遮掩地撩开一点缝隙,只惊鸿一瞥。

贺启春脸色端肃,摸出厚重的老花镜戴上。

进入第二乐段,音乐越发冲突、激昂,“狂仙”将折扇向天丢弃,道笔更是不留也罢。

乔稚欢拎着酒壶,狂仙的脚步不再规整,而是歪歪斜斜,将倒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