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笃信自己是个强者,他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拿回自己失去的”。
甚至要比之前做得更好。
但他本质上,对Omega这个身份,是不认可的。
甚至是有些抗拒的。
因为他清楚地明白,Omega意味着柔弱,意味着圈禁,意味着身不由已,意味着被掌控,而这些都是他极度排斥的。
所以哪怕是江逐,他也不会愿意被他标记。
即使他对他的喜爱和疼惜之情已经浓厚到了可以为他豁出生命的程度,但标记不行。
只有这件事不行。
因为这关系到他的自尊。
那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也是他一直努力,想要改变的初衷。
他听了许多风凉话,见识过无数的不公平,更是知道眼下自己得来的一切是有多可贵,那么……
对苏因他们来说呢?
他们一直都是Omega,他们听惯了那样嘲讽不甘的话,他们更是从来没有被公平对待过。
被精心养护着长大,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学习着可能没有任何兴趣的课程为了方便嫁人,不能去触碰机甲因为不能受伤,不能随意出门因为可能会受到侵袭,即使那从来都不是他们的错。
是像他这样从云端跌落来得可怜,还是像苏因他们这样,从来都没有真正看到过希望来得可悲呢?
时易的胸口堵得厉害,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
他相信自己能成功,他从来不甘于现状,他拼了命努力,其实全部都是为了摆脱Omega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一切灾难和不公。
他从来没有认可过这个身份。
不认可,所以才会想摆脱。
可那些Omega呢?
眼下的生活,又真的是他们想要的吗?
时易有瞬间的迷茫,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件事,但他很确定一件事,他必须要去做些什么。
不光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打破这个本就畸形不公的既定规则。
“你是怎么进来的呢?”时易定了定心,下意识把人往怀里搂了一把,避开来来往往横冲直撞的士兵,仍旧止不住地担忧。
毕竟在没有提高自身的实力之前,贸然来到这种地方,还是有些冒险的。
“你走之后,我选修了药剂学,然后进了韩先生的实验室,这次是作为实习医生,跟着一起过来的。”苏因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时易瞧。
无比依赖地拥着他的腰,脸上的欢喜和雀跃藏都藏不住。
其实他没说的是,他知道韩文轩跟时家的关系,所以当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时,明明有那么多选择,却偏偏去了韩文轩的实验室,更是不惜跟家里决裂,也要跟着一起来这危险的战场。
在这儿他见到了横飞的血肉,焦黑的伤口,痛到几个人都按不住的重伤士兵,还有那些可怕的虫子,但他都没有后悔。
因为这里有时易。
于是那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再可怕,他都能适应。
因为有时易,他似乎就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