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这样子的,当长期处在一个环境中时,满心都是逃脱,就好像逃脱意味着成熟。而某一天忽然如愿地离开了那个环境,却处处怀念,看到路上的花怀念,看到天上的云同样怀念,就好像这也成为了他们成熟的标志。
他和孟青烟逆着人流走在校园里,下个月是张载的生日,但他没有什么过生日的想法。
张载只觉得每一次过生日都在暗示他又老了一岁,如果十几二十岁可能还会感到高兴,但他已经三十岁了,只觉得时光匆匆。
孟青烟很强势地说道:“要过的。”
张载问他:“你要给我过吗?”
孟青烟说道:“那你让我想一想。”
他们路过一个大台阶,台阶的上面是一片露天的大厅,有人在上面拍照片,张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
大约是纺织服装类专业的毕业作品主题刚好史婚纱,有几个身材与面容都姣好的女生穿着婚纱摆着动作,前面是几个设备专业的摄影师,还有打光板放在旁边。
张载认为他的人生应该已经不会出现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陪他步入殿堂,所以他兴致缺缺,对看这些并没有什么大的感触。
他目光一转,看到一位校园里的保洁阿姨站在不远处,目光温柔怀念地看着台阶上的男男女女,张载不禁一愣,想起了徐虹。
徐虹和张译有不少合照,但没有拍过婚纱照。据徐虹说,当时他们的婚礼紧迫又简陋,没有时间也没有钱去拍婚纱照,后来张译为了生计忙碌,这件事也就无限搁置了。
孟青烟注意到张载看着那些婚纱在发呆,他弯腰凑近张载,用蛊惑又充满磁性的声音说:“你想不想穿穿看啊——”
张载回过神来狠狠瞪了孟青烟一眼,骂道:“你有毛病。”
孟青烟盯着张载舔了舔下嘴唇,笑得有一些不怀好意,张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张载生日的那一天灵验了,张载一脸羞愤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件洁白的婚纱,动作粗鲁地往下脱。
“你那里搞的这么大号的婚纱?”
张载对于自己为什么醒来的时候就穿着这件婚纱已经不那么好奇,他更好奇孟青烟是从哪里找到这件婚纱,能够让他这么健硕的身材都穿得下。
孟青烟认真地欣赏着张载的样子,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痴迷,他微微地笑着,阻止张载的动作。
他说:“先别脱,挺好看的。”
张载的脸涨红着,不吭一声地停下来动作。
他很少穿浅色的衣服,如今洁白无瑕的婚纱与张载健康黝黑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一种野性的奇异感。
孟青烟的呼吸重了些,他的喉结很大,如今正在不由自主地滚动着,在修长的脖颈上尤为明显。
张载又问了一次,然后孟青烟靠近他说:“上个月找婚纱店定制的,喜欢吗?”
张载没法违心地说自己喜欢,但也并不是全然不喜欢的,毕竟能看到孟青烟如此动情的样子,这也是一种价值。
孟青烟把张载的三围给设计师的时候,对方惊讶孟青烟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找了一个如果高大壮硕的妻子。
设计师注意到孟青烟身上低调的名牌,就认定了孟青烟是个被人包养的小白脸,看向他的眼神里都带上奇妙的意味,对此孟青烟只当自己没看见。
如果张载愿意包养他,那他倒是很满足于做张载的小白脸,因为他每天最乐意做的事情,就是让张载舒爽到喟叹。
……
白纱被□□得凌乱不堪,张载扶着孟青烟的肩膀,承载着他的狂风暴雨。
这件美丽又昂贵的婚纱终究只有短短一天的生命,在泪水与汗水之中苦苦挣扎,最后染上粘稠糜烂的液体。
事后两个人企图拯救那间婚纱,张载不好意思拿去干洗店洗,只能使唤孟青烟手洗。
张载路过卫生间的时候,看到孟青烟正举着婚纱在看,注意到张载在门口之后,孟青烟眯着眼盯着张载,脸却埋进白纱中狠狠闻了闻,清隽的脸此时看起来色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