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清楚,不过因为我的身体不算很好,我妈倒是经常让我向小叔叔学习,多去锻炼,说他的身体很好,很少生病。”周成建一脸疑惑。
张载蹙眉,下意识说道:“他应该是在国外读书那几年把胃弄坏了,上次我还撞见他胃疼。”
周成建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竟然张载这么说了他也就顺从地点头。
两个人分开前,张载提醒周成建:“下个学期记得好好来上课,我现在对你有印象了,你就算只有一节课没来我都注意得到。”
周成建笑着说:“好的,谢谢张老师。”
张载在操场逛了两圈,心里一直有些惴惴,先是想到徐虹之前说过的有关孟青烟小区的事情,接着又想到周成建刚刚说的那些话。
也许恋爱中的人都会有些敏感,张载神经一向大条,但这些有意无意的细节却让他想不明白。
还有一件事情,孟青烟把之前的房子借给Carl暂住,但他的房子一直没整理,里面还十分凌乱,保持着上一次离开前的样子。
那天张载刚好在徐虹那里,听说这件事之后就主动提出去帮他整理。
房子的备用钥匙孟青烟很久之前给过张载,那一次是因为孟青烟的一份重要文件落在那里,张载帮他过来取了一趟,之后钥匙就一直在张载这里。
张载轻车熟路地进了门开始整理,结果在客厅的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上一次医生开的胃药,包装完好无损,里面的药一粒都没有少。
下楼后他绕去另一幢楼找物业,却从物业负责人的口中得到了与徐虹一样的答案,他们的确很负责,并没有住户失窃。
他像是陷入了一团粉色的迷雾,美好的气息包裹着他,但却在其中迷失了方向,陷入更深的黑暗。
直到教职工都放假了,孟青烟才真正的空闲下来,但因为接近过年,他被父母叫回了家中。
孟青烟并不讨厌回家,但他讨厌没有人期待他回家的事实,十年前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怎么做父母都不满意,十年后的现在他依旧不明白,仿佛他只有回到牙牙学语的年纪,只能乖巧地听他们的话做他们允许他做的事情,他的父母会表现出爱他的样子。
孟青烟上一次和孟鹤品见面已经是在陈志远的婚礼上,两个人全程的对话没有超过十句,孟鹤品看到他之后眼神就充满了不满。
孟青烟回忆了一切发生的源头,大抵是高中毕业那年,他开诚布公地对父母说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他以为自己能获得理解,然而他们却告诉他,他跳出了他们为他设计好的躯壳以及这个躯壳应该走的路。
孟青烟的父母对他大失所望,将高考失利的原因也归结在他的性向上,然后几乎没有留情地把放在他身上的十八年的宠爱都收了回去,从那之后孟青烟被迫长大。
孟青烟对张载所说的在国外的经历并不是说谎,但难免掺杂了一些细微的出入,那些出入无伤大雅,孟青烟只是希望张载更加心疼他,更加重视他。
孟鹤品的头上其实有不少白头发,但都被他细心地染黑了,他脸色严肃地看着孟青烟,质问他:“怎么回事,一定要我叫你才知道回家吗?有没有一点做晚辈的样子。”
孟青烟很无所谓地说:“回来做什么?回来让您像现在这样骂我吗?”
孟鹤品气得说不出话,孟夫人拍了拍他的后背替他顺气,然后责怪地看了孟青烟一眼。
孟青烟只当自己看不到,他说:“有没有什么事情,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
如果张载看到这样的孟青烟一定会十分诧异,这时候的孟青烟没有一点温和有礼的样子,面对自己亲生父母只有满满的冷淡与不耐烦。
“你这么着急走做什么?”下一句他又问,“你又开始乱搞了?”
孟青烟的眼神和语气都变得十分尖锐:“我不明白您是怎么得出乱搞这个结论的,我是按照非常正常的流程与我喜欢的人交往,而您作为一个教书三十年的大学教授,思想太过狭隘了。”
孟夫人制止他继续往下说:“青烟!够了!”
孟青烟朝两人点了点头:“既然您们两位身体都好,那我也不打扰了,提前给两位拜年,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过年就不必喊我了,省得到时候又是一地鸡毛。”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没管孟鹤品暴跳如雷的怒吼。
他给张载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马上就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孟要翻车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