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载的生日在上个月平平无奇的一天过去了,他是真正的迈入了三十的大关,虽然长得看起来并不像三十岁的人,但不代表他还是个冲动的毛头小孩,看到喜欢的就去拥有。
他知道自己心里对孟青烟的感觉是不合理也不应该的,他自打生下来活到现在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男生有感觉。
接着他又马上否定自己,哪有什么合不合理应不应该,喜欢就是喜欢了。
他不知道这样的喜欢能持续多久,但当下他觉得自己有些离不开或者不舍得离开孟青烟,张载不知道孟青烟是怎么样想的,孟青烟甚至还在追一个女人。
习惯是可怕的东西,孟青烟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一点点渗透进这间名叫张载的房间,一开始张载还不以为意,等反应过来已经充斥了整个空间,到哪儿都能看见。
他想,他也可以像蒋梦宁曾经那样多愁善感地喊着里尔克那句“熄灭我的眼睛,我仍能看见你。关上我的耳朵,我仍能听见你”了。
张载胡思乱想着,也许他应该和孟青烟保持一些距离,这样心里也会好一些。
他要把情绪的那根弦,从孟青烟身上抽回来。
孟青烟又过了几天才搬走了,为此专门请了搬家公司提供保姆级的服务。虽然他搬走了,但立即变成了和张载在一幢楼的邻里,为了庆祝乔迁之喜,他邀请张载去他的新家吃火锅。
但张载最近在帮向东禹与市里各个健身房当中介,前几天蒋梦宁突然给他打电话,聊了几句之后她说到重点,他问张载是不是把向东禹那个项目给忘了。
张载心里咯噔一下,他真的忘记了,那段时间刚好期末事情多,等放了假又是搞论文又是徐虹出事,现在他自己也一片混乱,他忘得一干二净。
他赶紧道歉,蒋梦宁说没事,她就是帮向东禹问一下,如果有戏的话就辛苦张载了,没戏的话他们也不强求。
挂了电话,张载静了静心,觉得帮向东禹也不失为发家致富的一条路,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地先后联系了邵晨轩在内的七八个大学同学。
张载大学虽然话少但人缘真的很不错,大家惊奇他的主动联系,无论男女听到张载的提议后都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
当然,张载只是起到一个桥梁的作用,任何投资都有风险,他不是向东禹集团的员工,不可能为了向东禹的利益而欺骗或者隐瞒自己曾经的同学朋友,所以他在电话里和他们说得很清楚,具体还是他们自己分辨。
第一步成功之后当然就是第二步,向东禹没这么多时间亲自上阵,于是请了公司的公关和张载一起去和他们会面。
张载在几场饭局里充分感受到了这位公关的巧舌如簧与伶牙俐齿,对方不仅擅于公关而且精通推销,画大饼的方式也不显得刻意。
事后张载礼貌地询问了一下这位公关的工资,得到的答案让他感到意料之中,因为那种水平的工资才配得上这样的口才和能力。
晚上在回家的路上他接到了孟青烟的电话,问他是不是不在家。
“我和朋友出去吃饭,正好和他讲点事情了,你在我家门口吗?我马上就回去了。”
张载其实已经在小区门口了,他乘着电梯上楼,看到了提着一大袋菜在家门口等待的孟青烟,楼道的灯光从头顶的墙爬到了他的脸上。
孟青烟的骨相无疑是很好的,白皙的皮肤加上稍宽的眉眼让他看起来年轻,额头饱满,山根挺直,五官比例一点也不显得突兀,笑起来的时候显得多情又柔和,不笑的时候却十分冷清。
张载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心里却平静地想着,他怎么会这么好看,我怎么会喜欢上他。
孟青烟耷拉着的眼皮掀了起来,看到张载走出电梯后微微一笑:“回来了?”
张载偏头不看他的笑容,径直去打开了门,边换鞋边问:“怎么了?”
孟青烟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鞋柜上,也自如地换拖鞋,在张载家住了大半个月,他对一切都十分熟悉。
张载帮他把东西挪到了餐桌子,打开袋子看了看,有肉有菜有豆腐还有水果,他奇怪道:“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孟青烟穿上了那双他专用的塑料拖鞋,洗了一个手之后把袋子里的东西放在冰箱里:“一直想找你吃饭,但你一直没时间,我就自己过来了,没想到你已经吃完了。”
张载一怔:“你还没吃吗?”
“嗯……还没。”
张载心里有点愧疚,自从孟青烟搬走之后,他一直控制着和他见面的频率,避免与他面对面,就避免了他胡思乱想。
他一边想知道孟青烟的恋爱进程,一边又隐藏住好奇心装作浑不在意,害怕让孟青烟察觉到自己莫名的变化。
张载暗自深呼吸后问道:“我晚上没吃饱,我们一起吃吧,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