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孟青烟惊讶了:“不错啊,这个也知道。”
张载没好意思说这是他前女友也就是蒋梦宁,是她教给他的。
蒋梦宁是个完完全全的文科生,多愁善感无病呻吟是她的日常,不过伤感完之后她总是能充满活力地问他去不去吃火锅。
和张载在一起的将近两年,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除了吃饭聊天,就是听蒋梦宁读书。蒋梦宁给他念过《平凡的世界》,和他一起分析过阿加莎的推理悬疑,甚至还研究过《刑法学讲义》,但她最喜欢的还是各种各样的诗集。
诗句是简短的浪漫。
科恩写过“我不是那个在爱的人,是爱抓住了我”。
里尔克写过“熄灭我的眼睛,我仍能看见你。关上我的耳朵,我仍能听见你”。
而蒋梦宁确信自己是那个被爱抓住了的人,但她不肯相信她和她的前男友没有未来,她忘不掉他,仍能看见他听见他。
在蒋梦宁和对方刚刚分开的那一段时间,她的状态十分差,但她不是那种张扬的人,她不自怨自艾,也不会到处向人倒苦水。
这也是张载喜欢她,能与她成为朋友的原因,这是很单纯的喜欢,虽然可能这个喜欢不够支撑她从上一段恋情走出来,但那时候她太需要安慰了,所以他们在一起了。
蒋梦宁说:“我是我想成为的那个人和别人把我塑造成的那个人之间的裂缝。他以为我是那样的人,但原来我不是,我是我想成为的那个人,我也只是在裂缝之间挣扎的人。但这并不是我的错,世人皆如此,是他太自私了。”
张载对于她的多愁善感一向不发表多的意见,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也正是因为这种倾听,让他在如今写论文搞科研的道路上走得较为顺畅。
在别的体育老师为写点文章绞尽脑汁的时候,他则思路泉涌,虽然质量可能不高,但效率却很高。
这一切蒋梦宁功不可没。
张载笑着对孟青烟说:“我们体育生也不是你们想的这么没脑子的!”
孟青烟深以为然。
车平稳地行驶着,没过多久他们就进入了市区内。
“孟青烟,记得让孟老师下个星期别忘了,他又没回我微信。”车里的音乐突然停了,一句语音播放出来。
孟青烟也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忘记连着蓝牙。”
张载好奇地问:“孟老师?”
“嗯,她喊的是我父亲。她是他以前的学生,最近要结婚了。”
张载感叹:“最近结婚的人好多,我朋友下个星期也要结婚了,我还得给他包大红包。”他
“这么巧,你朋友订在哪儿?”
“希尔顿。”
孟青烟顿住了,又问他:“你朋友叫什么?”
张载怀疑地看着他,慢慢说:“陈志远。”
孟青烟听完笑了一下,然后说:“我朋友叫徐凡真。”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张载惊讶地张大了嘴,然后笑着无奈摇头:“太巧了,真的是太巧了。你居然是徐凡真的朋友,你们怎么认识的?”张载作为陈志远的好兄弟,和徐凡真自然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错。
孟青烟思考了一下,说:“我说过她是我父亲的学生吧?”看到张载点头,他继续说,“我刚去英国那段时间,经常在深夜给我父亲打电话,他其实是古典音乐的教授……很惊讶?”
张载用力点头:“他教古典音乐,但你搞金融,这样就显得他特别高雅。”
“我特别俗是吗?那我还要跟你说,我母亲是教外国文学的教授,他们两位其实都挺反对我读金融的,他们觉得特别俗气。但我没这么不食人间烟火,我读书我工作只是为了赚钱让生活变得更好,让自己有更多选择权,况且当年高考我的成绩并不算很理想,出国读这个反而是最容易的。”
而且孟青烟有充分的理由故意和他们作对。
张载真诚地说:“我觉得你现在挺成功的。”有好车有好房,工作又体面,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赚不到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