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风傅临风傅临风——!”叶唐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三遍,“就是那个傅临风!”
“哦……”他的好友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
像恍然大悟,又像起哄。
“你先再替我谢谢他!”有救了的盛嘉兴奋搓手,“这样,我也不要求你们彩排能来了,毕竟你俩水平摆在那儿,回头我们录一个demo给你,他只要能和上就行——不过傅临风怎么可能和不上!他瞎弹几个音都厉害吧!”
那可是傅临风!
我们这样一个小小的地下摇滚何德何能!
盛嘉没忍住多说了两句,还好及时想起来傅临风现在已经跟这行没关系了,但就算他这些年不碰琴,现在自己乐队这点难度的和声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不过还是立刻打住:“总之真的太感谢了!就这样了我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等等——”叶唐还想说什么,结果盛嘉电话挂得飞快,就像害怕他反悔一样。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叶唐低下头,脸上有点烧得慌,沉默地挂断了电话。
傅临风还在开车,正是下班时间,即使不远的路程也只能因为拥挤的车流走走停停。
叶唐这才从他答应了自己的兴奋劲儿里缓过来,抬头看他。
“傅临风,”叶唐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其实在这一刻忽然有很多话想问,但最后脱口而出的也只有一句,“那……你要不要去我家练琴?”
他敏锐地看见傅临风的表情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叶唐家里的那架钢琴是安乔在国外辗转多次才买到的手工钢琴,音色和做工都是顶级水准,这些年即使叶唐基本没回过家,但依旧定期调音,保养得十分完美。
这么完美的一架琴,叶唐回想起来,他第一次弹给傅临风的曲子,却是最简单的一首传统儿歌,伦敦桥要塌了。
刚才在停车场短暂的不愉快在他脸上已经找不到踪迹,而在听了叶唐说那句话后有些波动的情绪,也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的脸穿梭在流动的光影里,叶唐忽然就想到盛嘉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
——傅临风瞎弹几个音都厉害吧!
的确如此,他想。
不过在他曾经漫长而枯燥的童年音乐生涯里,傅临风又不仅仅是那样的。
当时他总以为傅临风面无表情的样子就是不开心,可自己给他东西他又不要。
后来再有这样的事,叶唐就笑嘻嘻地凑上去,说:“要是不开心的话,我就给你弹《伦敦桥要塌了》。”
他弹过右手单手只弹个基本旋律的,加了踏板和声变得动听的,把最简单的童谣弹出好多种版本。
虽然他并不知道傅临风当时到底喜不喜欢这首曲子,但他总是觉得,自己每次弹完以后,对方的表情还是跟之前不同了。
“不用。”傅临风低声说,“你把谱发过来,去我家吧。”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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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回去的路上两人没再提这件事,叶唐吃完了巧克力,把锡纸揉成一个小球踢着玩。
傅临风在开车的间隙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结果叶唐自己一个人在座椅上玩的不亦乐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叶唐。”
“啊?”
“三三玩餐巾纸纸团的时候,就跟你现在差不多。”
“……”叶唐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傅临风是拿他跟猫相提并论呢,瞬间不满起来,“我跟你家里那个蠢猫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