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被他灼灼的目光紧紧盯着, 头皮都发麻,他缓缓说道:“他宣答窝的。”
“哦,他先打你的。”秦听挑了挑眉,拿着棍子轻敲着地面,“那就是你先招惹他的。”
“揍你也是你活该,狗东西。”
秦听猛地抬棍子抽在南竹的肩膀上,南竹想伸手回打秦听,可是秦听离他太远了,连他衣服角都碰不到,他只能试图去抓住这根棍子。
秦听出手的动作迅猛,手臂轻抬,手腕翻飞,棍子飞速转动,完全捕捉不到。
南竹只能见到缭乱的影子,耳边听到的是棍子撞到空气的咻咻声,和拍到人身体骨骼皮肉的嘭嘭声。
秦听冷着脸,拿着棍子给他怼到角落里,连戳带打,边抽边敲,“欺负人好玩是吗,我刚说过,我有江言酌给我撑腰,别他妈招惹我。”
“你行啊够厉害啊,转头就欺负上他了,是不是,怎么,你真以为他没人给撑腰。”秦听的声音冰凉强硬。
虽说他身为一个炮灰,即使现在脱离了南竹的男主光环笼罩,秦听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愿意和他硬碰硬。
仗着南竹是个怂包,本就畏惧江言酌,秦听觉得躲在江言酌身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今天一看到江言酌脸上的伤,和他锁骨上带着血印的划痕。
秦听莫名觉得他的心好像也被划了好几道伤。他的气就不打一出来,这口恶气他不发泄出来,他会憋屈死。
他拿着手使劲敲了敲这浴室的门,声音冷得如淬了毒的利剑一样,“把我关在这里,给你修花洒,我看你脑子像踏马个花洒,成天漏水。”
“仗着自己有外挂,胡作非为为非作歹嚣张至极。”
秦听越说越气,气得浑身发抖,想起这两年被人像个奴才一样使唤着,在南竹面前没有人格没有尊严一般。
搞得他们都以为他是个多么温柔没脾气的人。
呵,去你大爷的吧,真以为他这么好欺负。
南竹被打得蜷缩在地上,浑身剧痛,骨头像是要断裂一般,可他说不清楚话,喉咙里发出走兽一般的怒吼嚎叫,声音愈来愈小,但后来转变成呜咽。
等江言酌带着众人将寝室门撞开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秦听搂着棍子,百无聊赖地斜靠着墙壁。
他们顺着秦听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南竹蓬头垢面地捶地痛哭,手脚刨地拼命划画。
那哭声简直令人为之动容,凄切哀鸣,如丧考妣,如被偷家,如老婆孩子跑了一般,哭的那叫一个丧心病狂。
众人眼神茫然地看向秦听,带了一点点的埋怨。
这咋把人家揍成这样呢,哭得死去活来。
秦听摊摊手,十分无奈道:“我冤枉啊,我刚抽他一个回合,我都没使劲,他就哭成这副熊样。”
南竹抬头看着门口突然冒出的一个又一个脑袋,恨不得现在就把头插在马桶里自溺身亡。
方让和徐峰叹了口气,把南竹从卫生间的角落里抬了出来,把他安置在窗边的椅子上。
这时,李大爷从门外悠悠地走进来,胳膊上挂着一大串叮当作响,看向江言酌的目光格外幽怨,“你说说你这孩子,我钥匙多,我让你多等一会儿,你都等不了啊,你非得把门撞开,撞坏了赔吧你。”
江言酌大意了,他没想到狂暴状态下的男孩子会跑得这么快,等他撵上去时,他已经将门反锁上了。
明知道南竹不可能打得过秦听,可心还是空悬着,如失重一般,看不到秦听状态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直到现在将秦听半楼在怀里,确定他没有受任何伤,这才放心,他点头道:“嗯,我赔。”
见到这么多担心他的人都来了,秦听的情绪俨然恢复如常,他笑着对大爷说:“不怪他,我的错我赔就是了。”
李大爷看着嬉皮笑脸的秦听,板着脸无奈道:“我就知道你这么记仇的小孩,病好了,肯定得腾出手收拾这小子。打他一顿解气就好了,别真弄个好歹出来不值。你可别再动棍棒了,你会用打狗棒法啊。”
秦听乖巧地递还给李大爷的棍子,这棍子是大爷嘴馋,用来打学校果树上的果子用的,他总帮大爷打果子,所以才知道他把棍子藏哪了。
李大爷这讲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秉性,也像极了一位大侠,拿着他的宝贝棍子晃悠悠地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