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也谈不上多热烈。

“卡——”

陈导喊了停。

我暂未将情绪抽离。

“不错,就是要这样的效果,这条过!”陈导喊道,“何枝你退回刚开始的地方,我们再来一遍,换个机位拍一下特写!”

于是我便退回去,循着刚刚的情境,再走一次。

又拍了几条,陈导看过,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卡!收工!”

与此同时,编剧和其他工作人员也都松了一口气,都鼓起掌来,面上带笑互相祝贺:“杀青了杀青了!杀青快乐!”

我站在原地,任由自己出神,思绪轻忽。

这时,胡泽良抱着一束花走过来,看得出来他刚刚专门去整理过发型,他将花递向我:“何枝,杀青快乐。”

我接过花:“谢谢。”

然后又一一鞠躬谢过导演等剧组工作人员。

按照计划,随后整个剧组的人员会一起乘车回到影视城,参加晚上的杀青宴。杀青宴后,再无我的事,可以随时离开剧组。

回程的路上,胡泽良要请我同行,我以仍旧沉浸在戏中的理由拒绝了他。

保姆车上,坐在副驾驶的助理小戴递过来一捧花,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水滴,馥郁的方向静悄悄在车内弥漫。

小戴二十二岁,是刚毕业半年的大学生,青葱天真整日傻乐。她说自己是我的粉丝,梦想是当一个成功的编剧,让我演她的剧,抱着这样的热忱才进入了娱乐圈。

年初的时候,她到我所在的经纪公司“一屿”实习,没想到后来被分给我当助理。

她笑呵呵说:“是蔚总的特助吕诚送来的,他说蔚总一直记得你今天杀青呢,蔚总真的很体贴啊!”

这傻孩子,一直以为我和蔚先生在恋爱。

我笑笑,接过了花束。果然,花束中有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杀青快乐,事事顺心——蔚盛礼”。

是他一贯的风格,周到又疏离。

我每拍完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都会收到他送来的卡片,写的一直是同样的话。

打开手机,进入和蔚先生的对话框,微信界面里例行一事般的早晚问候,早安、晚安、吃什么、做什么。我有些倦了,但仍给蔚先生发送了感谢的话,夸奖花很漂亮。

发完消息,我将卡片收起,把花放在一旁的座位上,对小戴说:“我有些累,先休息会儿。”

小戴:“那吱吱哥你先睡,到了我叫你!”

据小戴所言,“吱吱”是粉丝对我的爱称,于是她就一直叫我“吱吱哥”。对于她时不时蹦出来的属于年轻人的可爱称呼和念头,我从不阻止。

那其实是很好的事。

我说:“好。”

便合上了眼。

虽然这几天睡得并不好,可由于我从小养成的习惯,向来浅眠少眠,不要说是移动中,就连躺在家里时有点什么声响,也会难以入眠。因此说是休息睡觉,其实只是放空思绪闭目养神。

好在放空思绪确实会让人觉得舒缓。

一个小时后,保姆车停下。

我没有等小戴叫醒我,自己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