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呼吸一滞,不受控制地垂头,重重吻上他的眼皮,温存十足地轻轻舔舐他侧脸的泪水,随后,将头埋到他颈间,捧着他头的手忽然离开,挪到了他上衣下摆的空隙里。
许枕睁开眼,看着贺然黑沉的眸子,此时,那里面全是对自己独一份的强势爱意。他顺从地抬起腰,连紧紧抿着的唇角都掺着甜蜜的弧度。
这是离别前的最后一晚,贺然用手指紧紧抓住他的手背,肌肉紧绷,汗从背上滑落,呼吸动作间都带着疯狂。直至沙发不堪重负发出咯吱哀鸣,许枕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被贺然腾空抱回主卧,又从主卧到了浴室。
终于可以休息时,他眼睛睁不开,趴在床上,也不知道盖被子,露着一片白生生的风光,还要迷迷糊糊用手软软抓着贺然的手腕,用鼻音轻哼,“要记得每天戴戒指。”
贺然餍足地眯眼,手不规矩地在那片风光上放肆,惹得许枕心烦地往床的另一个方向逃。他随手抓过来黑色的被子,却笨笨地只盖住了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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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许枕硬要送贺然一起到机场,跟带领的于百合汇合。他们一行五个人,于百合远远对贺然挥手。
看到贺然身旁的许枕后,于百合暗中撇嘴,对贺然说:“你来得有点晚。”
贺然生疏而礼貌地:“抱歉,有事耽搁了。”
实际上,从今天早上开始,许枕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了,他现在还很焦虑地抓着贺然的手,可怜巴巴地不愿意放开,好像只要他抓紧一点,贺然就永远不会离开。
但那班要带走贺然的飞机航班已经开始播报时间,不会纵容他的任性。
许枕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不好意思做出出格的举动,只能把所有激烈的情绪都收进心里,目光闪动着问贺然:“你会早点回来吧?”
贺然纵容地点头,紧紧回握着他的手,很坚定地安抚他,“会。”
小狐狸又团团转了两圈,心焦地四处看看,指甲都抠进贺然的掌心,“我说的那些,你都记住了吗?”
贺然忍不住挑起戏谑的笑,“要每天给你视频吃药,要记得戴戒指,要洁身自好。”
许枕暗地里掐一下他的胳膊,不轻不重的力道,自以为很隐蔽,实际上全落在了别人眼里。他掐完红着脸问:“你笑什么呀?”
贺然一手揽住他的腰,把他的头按在怀里,低沉着嗓音:“因为宝贝很可爱。”
这时候,于百合看不下去了,直接喊:“贺然,快点,去排队登机了。”
许枕听到了,紧张地呆住两秒,鼻子酸得马上就要哭出来,他再也顾不上周围那么多人还在看着,两条胳膊抬起来紧紧回抱住贺然,踮起脚尖用唇去搜寻贺然的,用哭泣的鼻音撒娇:“你不要走,我不让你走了,你别走。”
贺然还没走,他已经开始害怕了。
贺然有些意外地顿住,随即微微垂下头,让许枕粉色的唇得逞,他表面永远是一个体贴完美的男朋友。
小狐狸笨拙又莽撞,怯怯地张开嘴,纠缠着贺然冰凉的薄唇,把自己全部重量都吊在贺然身上,那么娇气可怜,让贺然难以自制,反客为主地回应他。
他们似乎都选择性地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忘记他们将要到来的分离。
分开时,贺然轻喘几声,从后面托着他的头,英俊的眉眼充满无奈:“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他都快要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
许枕头抵着他的臂膀,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目光,面颊通红,小声说:“你快走吧,我好一些了。”
说完,他抬头看向面色不善的于百合,缓缓松开吊着贺然的胳膊,像是在宣誓主权。
贺然松开他,没走几步又停下,不羁的外表在这一刻变得不再洒脱,他回来急匆匆亲了一下许枕的额头,语气急促地:“宝贝,坐出租车回去,到学校给我留言。”
许枕点点头,此刻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用手推贺然,永远也亲不完似的又踮起脚尖亲了一下贺然的下巴。
“知道啦。”
属于许枕甜蜜的可怜总容易让贺然产生错觉,他从前觉得许枕是一株菟丝花,倾尽本能地依赖自己无法离开,现在他开始怀疑,也许那个无法离开的人变成了自己,没有一点反抗,就陷落在许枕甜蜜的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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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然离开时是十一月,没过多久,十二月匆匆来临,空气已经带上秋风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