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贺然说过,他喜欢严柏言那样的人,严柏言多优秀呀,连自己也喜欢严柏言呢。

想到这里,许枕慢慢咬住下唇。

许枕走后,厨房里,菜刀在长指上留下一道细小的口子,血慢慢渗出来。贺然蹙眉,盯着血液变幻的过程,眸子里盛着难以化解的阴戾。

他以为自己想清楚了,原来奶奶的话终归还是影响到了他。

*

因为厨房里发生的事,许枕情绪低落,也不太乐意搭理贺然了。吃完饭他自告奋勇地接过洗碗的差事,洗完后甩了甩手,收拾好书包,跑到客厅里对着电脑的贺然旁边,抿唇说:“学长,我明天还有课,要回宿舍了。”

贺然从电脑上收回目光。许枕瞥了眼屏幕,上面全是他看不懂的复杂代码,看得他头疼,也不知道贺然在做什么。

贺然脸上带着点笑意,声音听不出情绪地说:“住在这不能去上课吗?”

许枕垂下目光,鸦羽似的长睫毛轻轻颤动着,“这里不方便呢,我想跟莫云一起去上课。”

定了定,他又继续道:“这几天的事情谢谢学长帮我,以后……以后学长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找我。”

至于需要什么,贺然那么有钱,人又厉害,能在哪里需要许枕呢,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贺然眼神暗了暗,视线扫过许枕收拾好的书包,一把扯过书包扔到一边,在许枕吃惊的目光里搂住他细瘦的腰。许枕笨笨的没反应过来,被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道带着整个人摔到贺然怀里,还下意识扑腾了几下四肢,双手抓着贺然的衣领子才恼怒地:“你干什么?”

贺然的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臀,在他头顶闷声笑,胸腔震动带动着许枕耳边也跟着发麻。许枕涨红了脸,软软的手腕子去推贺然,却听到贺然陡然变沉的嗓音,在自己耳边不要脸地吹气。

“我现在就需要了,怎么办?”

等许枕想明白贺然话里的意思,忍不住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不、不行!”

“宝贝儿真是个小骗子,刚才还说随时都可以,现在又不行了。”贺然声音懒散。

“我不是……”许枕呆了半天,可怜巴巴窝在贺然怀里,想了一会,才结结巴巴地:“昨晚刚……刚,不能太频繁。”

话音落下,他听到耳边一声短促的轻笑,接下来,贺然半天都没动静了。许枕怕他生气,心慌地抬头偷偷看他,刚抬起来,整个人忽然被腾空抱起,贺然的一双大手还紧紧按在自己臀上,炙热的温度越过薄薄的裤子传进来。

许枕被吓得一双胳膊紧紧攀住贺然的肩,又紧张又害怕,紧紧抿着唇,被贺然放到床上,抬脸看贺然。但卧室里没开灯,他什么也看不清,也就无法读懂贺然的想法,心里生出难言的哀戚。

贺然,果真就只是为了跟自己做这种事情吗?

“学长……”

许枕想让贺然不要继续了,他讨厌这种跟贺然在一起只为做那种事情的感觉,讨厌贺然总是不明的态度,让他觉得贺然帮助自己是那么的目的明确,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热乎气。

好像两个人注定隔着一层,永远走不到一个世界,永远不能成为朋友。

他想和贺然成为朋友,因为贺然对自己那么好。

头顶的灯光毫无征兆,明晃晃打下来,许枕本能闭上眼睛躲避刺眼的光线。贺然走回床边,他才回过神,是贺然去开的灯。

不是带着某种暗示意味的床头小灯,而是吊顶的大灯。许枕适应了光线,瞪大眼睛。

贺然手掌按到许枕裤子的松紧带上。许枕没动,就这样傻呆呆看着他,看他动作算不上轻柔地扯下自己的裤子,却转身去床头柜里拿出一管药膏。

“要做什么?”他傻乎乎地问。

“你以为要做什么?”贺然慢慢俯下身,挑眉戏谑地看他,有力的手掌直接抓住他的脚腕,拉开,“给你上药。”

许枕羞涩地缩了缩,不太情愿,但心情又莫名雀跃起来,半推半就地转过身闭上眼睛,感受着凉飕飕的触感。

等贺然的手离开,他只能听到贺然的呼吸声,头脑一热,问了出来:“贺然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现在又觉得贺然有些关心自己,而不是满脑子那种事了。

软乎乎的话,痴痴的,跟话语的主人一般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