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又被贺然欺负了!

这是个浅尝辄止的吻,贺然很克制地没有更进一步,而是及时退开,眯眼回味似的舔了舔唇,他将那甜蜜的颤栗小心翼翼收起来,安抚内心的凶兽,眸子戏谑地看着许枕:“这才是欺负。”

许枕猛地跳开,一瞬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控诉贺然:“你怎么这么无赖!”

他气愤地开始收拾东西,一举一动都拼命向贺然诉说着生气,可直到他离开,贺然都没哄他。

*

许枕走后,贺然没留在学校,而是去了临安江畔的房子,他一进门就直奔画室,梵香未燃,但气息已经浸染在房间里,经久不散。

踩着重重的步伐,贺然静静站到那幅布满玫瑰和荆棘的画面前,看着上面鲜艳的红,他还记得那是心上人唇上的一抹嫣红,还记得自己下笔时生平第一次产生出甜蜜婉转的柔情心思,属于自己的爱情之花即将生根发芽。

可他还是要逃避了,他其实和自己的母亲没有区别。

他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人……

贺然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起来,眸子里充斥着凶狠和疯狂,瞪着眼前的画,活像瞪着仇人,他猛地伸手,粗鲁地将画从画板里扯出来。

“刺啦。”

漂亮的玫瑰被撕得四分五裂,再也找不回原状,又被零乱地散落在地,娇艳欲滴的玫瑰上多了几个脚印。

贺然低垂着头站在原地,空旷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他神经质的笑声。

妈妈,你说的对,我们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幸福。

*

周日早上,许枕突然接到周教授的电话,电话里周教授语气非常焦急:“许枕,这两天你见过贺然吗?”

“昨天早上他帮我补过课。”许枕疑惑,“怎么了,教授?”

“我从昨晚开始就联系不上他,电话一直关机,去他在校内租的房子,也没见到人,唉……可别出了什么事情。”

许枕心念一动,指尖在桌面上扣来扣去,眼睛弯下来一点:“我知道他在市区还有一个住址,教授,不然我去那里看看?”

贺然那么厉害的人能出什么事,许枕一点也不担心,他是突然想起上次在临安江畔打游戏的事情,又有点心痒痒,于是屁颠屁颠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许枕第二次来临安江畔,按了半天门铃都没人应后,轻车熟路地输入上次贺然告诉他的密码。

他直接走进去喊了一声:“学长。”

没人应。

早上日光烈,这房子采光又好,阳光从两边的落地窗进来,照得整个大大的客厅都是透亮的。

许枕先跑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打游戏的主卧,探头进去,没人。又走遍了所有房间,无一例外没有看到贺然的身影。

他失望地站在客厅中央,磨磨蹭蹭不想走,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轻响。

许枕眼前一亮,寻摸到轻响传来的地方——画室。

垮起个批脸.jpg。

他对这地方有种打从心底的惧怕,犹豫了一下正要抬手敲门。

“吱呀”,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许枕傻傻抬头,跟站在门缝里的贺然面对面,对上那双沉郁的黑眸,莫名有点心虚,支支吾吾地:“学长,我……”

“你来这做什么?”贺然只意外了一瞬,就神色恹恹地打断他。

这是不欢迎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