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说:“又想踢我?你舍得?”

我恨得五脏六腑剧痛,真想像上次一样踢一脚过去。但下半身被他压着,被他玩弄得又实在没力气,心中不甘,怒道:“你不是有宋晓么?滚!”

他怔了一下,就连整个身子都猛然僵了,不过五秒,恢复毒蛊般的笑:“我说过了,你们不一样。”

“程远风,你……哈,别……”

他低下头,竟然把我的二哥整个含进口中。我们在一起七年,情到浓时,口/交是有的,可大多数都是他给我。我对这种性/爱方式有点排斥,勉强做了几次,事后刷牙刷上半小时。以至于有次我刚吻到他下面,他就笑着向马克思保证他绝对用浴液洗过。这么一搅局,我根本没了给他口/交的兴致,泄气般捏着他脸,自己坐了上去。

都说人要死之前,特别喜欢回忆过去,我果然日薄西山,连做/爱时候都能走神,想到那么久远的过去。

白白让自己难受。

程远风技术高端,简直可以开个培训班专门教人如何在伴侣将射未射之际果断抽身。我被他这么上上下下一舔,如今身上不仅仅是软得无力,更加如同燃了团火,烧得发热。看着他的脸,听着他叫我名字,心里一阵阵抽疼,用手指捏他的胳膊,发泄一般。

说到底,我也憎恨自己。

他抬高我的双腿,扶着自己的二哥,轻轻地插了进来。我闭上眼,被他顶得一上一下,心里闪过许多念头,只是一个也抓不住。

后来就渐渐沉沦,憎恨也好悔恨也罢,都顾不得了。

进入设计部数月,宋晓的成绩有目共睹,突飞猛进,果然在月底例会被全票通过,获得每月优秀员工奖金。在会议室,宋晓得到全部门的一致掌声,显得激动又羞赧。我作为部门经理,不得不跟着大家微笑,亲手把奖状递到他手中。宋晓背对众人,笑弯了一双眼睛,青春的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漂亮得让人心生厌恶。

我忍着一口恶气保持微笑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狂喝水镇定,不巧这时有电话打进来,怒气顿时有了发泄方向。按下接听键,恶声恶气道:“谁!”

对方沉默良久,压低声音,道:“税务局查账!”

我翻个白眼说:“蒋磊,你精神病还没痊愈?”

蒋磊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说:“怎么又不高兴?”

我不想多说,敷衍道:“别提那个了,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没事不能找你联络感情?”蒋磊吊儿郎当的本性不小心暴露了。

我接着翻白眼:“再他妈跟我废话我就把你从我电话本拖黑。”

“你不想知道我查出来点什么,就尽管抛弃我好了。”蒋磊有恃无恐。

我直起腰,追问:“你查出来什么了?”

“从今年一季度到现在,你们家那口子的皮包公司总共有三笔进账。账面显示是合法交易,但我去查过,与他们交易的公司与其说不正规,不如说,那同样是皮包公司。我猜测,这几家公司,要么跟程远风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洗黑钱或者干些别的不合法的勾当,要么,就都是程远风的。不过不管这两点哪一点成立,你家那位都没干啥好事,这个可以肯定。”

我心里一沉,那边蒋磊却根本不给我思考的时间,接着道:“另外,皮包公司的法人我查出来了,是个来自X市农村的年轻人,名叫赵明。程远风家往上数三代,都没人跟X市扯上什么关系,所以我去查了赵明。你猜如何?”

我没有回答。

蒋磊也不需要我回答:“赵明这个人五年前出门打工,只在前一年的时候跟家里有过联系,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秦韵,四年前你和程远风如何?”

我闭上眼睛,四年前,父亲去世不久。程远风的公司刚刚成立,业务艰难,一个周内有四五天,我陪他穿梭在各个酒席间,用宿醉的头疼和日后的胃出血来换一笔支撑公司运作的订单。

关于四年前,我只敢想这么多。

于是我照实回答:“我跟程远风相依为命,感情很好。”

“哦,这样……”蒋磊顿了一下,说,“不过你们好不好都没关系,程远风借一个失踪的人成立公司是两年前的事。”

我一怔,随即醒悟这是某个喜欢八卦的男人有假公济私,咬咬牙,皮笑肉不笑:“说正事!”

“反正呢,程远风这个皮包公司的法人是个早就消失的人,并且这个公司的资金不周转则已,一动就是笔大钱。你家那口子肯定背地里在谋划什么勾当,只不过,我劝你也不必太担心。你已经一穷二白了,他做什么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他引火烧身,也正好合了你的意,到时候你往里头投几块木柴,也算报答了这些年的濡沫之恩。”

我不由得笑道:“说得轻巧,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么一天。”

那边也跟着笑,但声音里不加掩饰的关心:“话说到这,你最近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