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要我们分开罢了,他面无表情地想,这种结果我已经想过无数遍,想到心情都麻木了。
“小秋。”
周茗惠抿了一口茶,叹息着开口:“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我和季虞的关系说不上好。”
秋词缓慢地点点头。
“他爸爸常年不在家,爷爷奶奶也是。
你肯定没想到吧?这么多年,一直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
她自嘲般地笑笑:“最后居然把关系处成了这样。”
秋词不想对他们的家庭关系过多评价,好在周茗惠也不需要他的回应,她只是想倾诉而已。
“他生病之后,性格变了很多。
狂躁症,你知道了吧?这个病不能受刺激。
我那时候答应了他爷爷奶奶,也答应了他,我说我以后不会给他任何压力,他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
她擦了擦眼泪:“可是我是一个母亲,哪有母亲忍心不管自己的孩子?我在家里听说他受伤犯病了,哪里还睡得着,急急忙忙订了票过来。
医生跟我说他是受Omega发情和Alpha信息素双重刺激才犯病,有个姓陈的警官又告诉我,他是作为警方的线人去的那个聚会。
你告诉阿姨,你们怎么会跟这种事情扯上关系?“秋词脸上火辣辣的,愧疚地抬不起头来:”对……对不起阿姨,都是……都是因为我。”
“你们才刚刚成年,怎么就敢去那种危险的地方,见那么危险的人?”“对不起。”
秋词咬着唇,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
如果早知道那么危险,他不会让季虞去的,他应该阻止他的,没人比秋词知道宁盏回有多疯狂。
可是他当时冲昏了头脑,他太贪心太想翻盘了,他居然就那么把季虞带去了。
“你跟那个宁盏回,是有什么私人恩怨,是吗?”周茗惠问。
秋词迟疑着点点头。
周茗惠拧着眉:“有人告诉我,是因为你曾经介入他和他未婚夫之间,导致他们取消了婚约。”
秋词像被人一拳击中了脑袋,他紧张地说:“不……不是的……他,我……”那种熟悉的眩晕和咽喉发疼的感觉又来了,就像那天他站在升旗台上,听着下面嗡嗡嗡的议论声,想张口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季虞前阵子找人查一个旧电脑,里面有一些照片,也和宁盏回有关吗?”周茗惠垂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秋词发现季虞和她真的好像,她不笑的时候,垂着眼睛的时候,侧脸的线条看起来和季虞一样。
原来他不高兴的时候也看起来这么冷漠吗?那可真的有一点伤人啊。
秋词已经尽量不去在意那些照片了,他也避免去想季虞到底在意不在意的问题。
就算在意也好,假装得自然点,秋词可以接受被骗。
他的大脑目前无法处理周茗惠也知道那些过往这件事,情况好像比秋词想象中的更麻烦,更糟糕,他想逃了。
可周茗惠的问题还在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来。
“你回答不上来吗?”她微微皱起眉:“那这个呢?我听说,你喜欢Alpha?”喜欢吗?如果可以,秋词真的想逃到一个没有Alpha的世界去。
但是季虞是Alpha,为什么他偏偏是Alpha呢?秋词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好像哪一个都不是正确答案。
这不是一个问题,是行刑的刀具,是扎在秋词气球上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