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道具组在齐刷刷地收拾东西,翁道衡外面套上一件羽绒服,等工作人员准备好,坐上车,一上车就看见任野坐在位子上给自己贴暖宝宝。

看得出来,任野是非常注重养生的人,他背上贴了四个,前面贴了三个,两条手臂各贴上一个。

翁道衡上去的时候他正在掀起裤子贴膝盖,感觉到翁道衡的目光扫过来,他从随身背包又拿出一包问翁道衡:“师哥,要吗?”

翁道衡也不跟他客气,就打算接过来,谁知任野利落地给自己贴完,就直接撕开一个说:“师哥,你前面风衣要敞开的,只能贴后背,我帮你吧。”

翁道衡背转过去,直接把外套往后脱,半耷拉在臂弯上,里面只有一件衬衫,因为他的动作,能看到肩膀里蝴蝶骨的轮廓。

任野怔了一下,翁道衡感觉到后面没有动静,于是半侧过头,眼睛移过来,角度相当惊艳,问任野:“怎么还不贴?”

任野缓缓撕开胶纸,攥在手里,将暖宝宝平平整整方方正正地贴在他的背上,手指轻轻按牢暖宝宝的四周,无意识地摩挲过任野的肩胛骨的线条。当他意识到,于是手指似乎被烫到似的移开,说:“好了。”

翁道衡把外套啪地一下套上,转回身子。他也从包里抽出一瓶东西,是一瓶二锅头,发现任野惊奇地盯着自己的二锅头,翁道衡瞥了他一眼,问:“你要喝吗?”

任野摇了摇脑袋,翁道衡拧开二锅头的瓶盖,略微抿了一小口,就听见任野突然说:“算了,给我来一口吧。”

翁道衡直接把瓶子递给他,提醒道:“这度数还挺高,喝多了容易晕。”

二锅头的瓶口很小,于是任野直接就着翁道衡喝过的地方灌了一大口,差点被呛住。

翁道衡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说:“你酒量不错。”

任野一边把瓶子递给他一边说:“我酒量一般,是不如师哥的。”

翁道衡收起二锅头,感觉酒在胃里的灼烧感暖和了些,听到任野的话,下意识反驳道:“我酒量真的很一般。”

任野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睁大了眼睛,他说:“啊,这样吗?我一直以为你酒量很好来着。”

翁道衡有些费解,失笑道:“你不会觉得我有战斗民族基因就觉得我酒量很好吧,这是刻板印象。这二锅头我喝你那么一口就可能已经微醺了……”

任野看向窗外的雪,陷入了回忆,他似乎不经意间提起似的,笑着说:“师哥杀青那天可是喝了很多呢,不记得了吗?”

“是吗?”翁道衡想了想,然后很无所谓地说:“好像有那么一回事……我喝醉看不出来的。”

任野的脸仍然对着窗外,好像在专著地看雪,事实上却是在透过窗玻璃的反光在细细打量翁道衡的表情,听到翁道衡的话,他好像心口有什么被提上去又落下来。

“看不出来吗?”任野的声音有些发颤,翁道衡没有留意。

翁道衡半垂下睫毛,雪光打在他险峭挺拔的侧面,带了些沉思的感觉,他的声音很沉静,特别有冬天的感觉:“很多人都以为我酒量很好的。因为如果我喝醉了脸不会红,说话不会结巴,动作不会卡顿,就连聊天逻辑都和平时一样……”

“可是第二天就会忘掉了喝醉后所有的事情了,我喝醉最大的特点就是记性很差。”

任野的表情控制力很好,他很平淡地说了一句:“真神奇啊……”

“体质原因就这样。”翁道衡说着笑了一下,“有次白杨在我酒后打电话通知我工作上的事情……结果我因为喝酒忘掉了,他还以为我故意的。”

任野心里想,真讽刺,全部忘掉,那我那次说喜欢其实你还是没听到。他突然心里升腾起了一种又失落又庆幸的感觉。

……

剧组选的是一大片荒地,人迹罕至的那种,就连树都零零落落的几棵散开枯长,由于下雪,地上有一层厚厚的积雪。

工作人员拿着铁锹在地上刨开一个能装人的浅坑,看起来似乎要把人给埋了。

翁道衡确实要被埋了,张唯准备了一个透明的睡袋——或者叫裹尸袋更合适。

待会翁道衡整个人就要钻进去,然后躺倒那个坑里,任野更辛苦,他需要直接侧身躺在坑旁边的雪地上注视着翁道衡“裹尸袋”的方向。

翁道衡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进了这个透明的塑料胶质的睡袋里,然后被抬起放进了那个浅坑。

虽然隔着一层屏障,但是翁道衡还是本能得瑟缩了一下,地上是真的冷。他才躺下,张唯就走过来把拉链拉开:“不行,天太冷了,袋子里面一呼吸就起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