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声线响起,林目一时间不可置信的看向路远白,“远哥!”
只见路远白面无表情,一双眼睛中再无半点光辉,“我愿意和解。”
他还有母亲在医院等着他交医药费,后面还有大笔的官司费用要出。
他路远白就好似淤泥中的骸骨,污秽无望。
是啊,他现在只能这样活了。
路远白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少爷。
现在为了钱连尊严都可以不要。
只要和解了他就有钱可以给母亲治病,就像律师说的他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没什么损失,和解了就能白得一笔数目客观的钱。
这笔钱足够他安顿母亲。
路远白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服着自己。
但当话说出口后泪水却也不自觉的涌到了眼眶。
现在哪怕是他受了委屈也无法再替自己去申述,去挽回那已经被人踩在脚下的自尊。
路远白垂下头手紧紧握着,一字一句,“我愿意和解。”
路远白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时间整个人都再喘着粗气。
随后路远白侧首看着沙发上的外衣。
那是之前段誉阴雨天来看他时穿来的,之后两人不欢而散的结果也是路远白想要的。
当时他在房间里吹风,段誉将衣服披在了他肩上。
然而一番争论后男人离开时外面的细雨也没有停下,但段誉却没有拿走自己的外衣。
那黑色的外衣静静的躺在沙发上,路远白侧躺在病床上静静的看着。
现在是上午十点多,但对于失眠的路远白来说白天还是黑夜好似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他现在躺在病床上哪也去不了,但因为失眠儿带来的疲惫和不适却一直困扰着他。
当时失眠后他也看过不少心理医生,但心病哪有什么药能治好。
虽然药物能够稳定情绪但是一切还是都得靠自己。
这是当时心理医生对他说的话,但是只要他一闭上眼他那在人前得警惕模样也开始跟着崩裂。
他怕他闭上眼睛再出现在某个房间,他身边的人他不敢完全信任。
当初得救后路远白因为遭到了猛烈的殴打,右耳在将近一个星期内的时间几乎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
这一次,也可以说之前的每一次不安和惶恐的叠加终于熬垮了路远白。
路远白此时眼眶中布满红血丝,眼下微微泛着青黑整个人显然十分疲惫,但闭上眼睛却因为心里的不安依然无法入睡。
下一刻只见原本躺在床上的人慢慢坐起身,随后走到沙发旁犹豫了一会儿随后拿起了沙发上的外衣。
路远白先是拿着,随后渐渐的抱进怀里。
路远白抱着衣服回到了病床上,抱着衣服侧躺着,脸颊像似猫儿一样轻轻的贴着衣服。
这样让他觉得莫名的心安。
路远白知道这种心安不是衣服带给他的,而是段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