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起身就往外走,闻磬也在气头,看也不看他,摔了手中汤匙:“撤下去。”
王伯送闻天至大门口,临别时给他拿了件外套:“少爷,老爷他也是好意。况且也没有一定要您跟叶小姐结婚的意思。”
闻天接过外套,点了点头。
“您有空的话还是多回来些,”王伯语气也诚恳,又有些怜悯的意思,“自从夫人和二少在两年前遭了车祸,家里少了许多人气,现在老爷不愿意回天水云居……”
混杂蝉鸣的夜里,灯光并不够明亮,王伯也没看清不苟言笑的闻天脸上表情,只听他似乎笑了声,道:“当年任家丑事败露,本来也轮不到她们还债,就那么急着逃走,您当她们心里没鬼?”
王伯在闻家数十年,什么事都了然于心,也知道闻天变成如今寡言的样子并非偶然,唏嘘他身世坎坷,又难过他实在是冷面冷心太无情。
“该还的始终都得还。”王伯叹了句,只见闻天身形一顿,而后道了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天晚上,闻天回了海苑。
屋子今天找人打扫过,东西没换位置,不仅平常一般通风换气,闻天让人换了床上几件套,抱枕是江逢心以前喜欢的黑脸小羊。
一切都很像江逢心还在这里的样子,而江逢心在不久之后就会和他回到最初,这让闻天今晚不佳的心情转晴,似是有了可以期待的事情。
除了处理工作,闻天很少有这样的感觉。
他本想给江逢心打个电话,现下时间不早,便放弃了。
时间像是变快,可真正度过时又觉得很慢,闻天猜想这是因为他太过于相见分别不久的江逢心,想要抱他,吻他,带他回去。
可刚刚坐上从机场回徐横的车,他便接到了电话。
“闻董,江先生昨天……昨天没有回来……”
第57章
江逢心这几天一直有加班,也一直回来很晚。
身为私保的秦然昨天并没有看他真的进楼,时间过了两点,眼皮也撑不住,一不小心睡过去就到了大早上,懵了一会儿便赶紧上去敲门,结果没人开门。
秦然最开始是怕人在家里出事,于是叫来了王姨开门,结果发现屋子里被收拾得干净,甚至可以说是空荡。
闻天当初买来的作为“嫖资”的一些新家具,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里显得像是格格不入的怪兽,没人在的时候,所有一切像是被抛弃,包括僵立在客厅中央的闻天。
毫无预兆的,像两年前一样,江逢心又是这样匆匆离开。
闻天毫无意识地,拨通电话的手在抖。
江逢心明明答应过他的,闻天不能接受也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他被骗了。
但江逢心能去哪里,会去哪里,闻天一概不知道,在这段并不算长的时间里,他想要的很多,想要江逢心回来,要他健康,要他留在自己身边,也要他继续爱他。但江逢心从来没有亲口向他提及过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
他没有得到过江逢心的信任或者依靠。
无法拨通的电话,拉黑的联系方式和现在手边无人接收的纪念品都是证明。
哪怕即便闻天告诉江逢心,不用原谅他,不要其他,只要他活着,江逢心也不愿意。
沉静后的暴怒夹杂着让他难以控制的疯狂的情感席卷而来,江逢心的每句话都在不断重复,情景也在不断上演。
调出影像,在无数的画面中寻找同一个身影,闻天的眼睛干涩生疼,覆盖明显的红血丝,刀削般的侧脸线条冷峻,低沉气场让周围所有人如寒蝉般噤声。
三个小时过去后,鼠标在某个画面上闪过,闻天几乎立刻发出命令。
“停下。”
南市经历的夏天漫长且湿热,夏雨天的前奏总是漫长而痛苦的湿热,空气中似乎夹杂着人肉的汗味,黏在皮肤上,笼罩着一层潮气。
双肩背和后背之间已经被一层汗水打湿,江逢心在等待地铁时把包放了下来,整理了下衣服的下摆,随后拍了拍背包后面,试图让它干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