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燃抬眸,视线对上他,欲盖弥彰地扫一眼他的下半区,很快收回视线,岔开话题道:“周先生,您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吗?”
周衍眯着眼眸看人,眉间拧出了点沟壑,看上去就不太高兴的样子,“我在电话里跟你说过了。”
陆知燃微怔,回忆他在电话里说过的话。
要用事实证明男人的肾到底有没有问题....
□□,他叫自己回来,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做那种事?
短短几秒,陆知燃脸色变得惨淡,紧张到绞手指,说话时牙关都在打颤:“周...周先生,我.....忘记了。”
闻言,周衍挑眉,而后轻笑了下:“我说的话,你总是记不住。”
陆知燃咬着嘴唇,避开他投来带着审视的目光,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规规矩矩站在他面前,不吭声。
莫名其妙的,周衍见人惶惶不安的样子会想到景逸宸。
他的眼神立刻冷淡下来,其中夹杂着薄怒。他将手里的香烟摁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看了眼自己泛青的手骨节,似是想起他和景逸宸血海深仇的过往,尤其是他败下阵来在洗手间里砸墙的画面。
上任集团董事长三年,他始终维持着成熟稳重喜怒不形于色的霸总人设,只有景逸宸才有本事把他气得露出破绽。
陷入回忆半分钟,他这暴脾气又有点上头了。
他的视线重新回到陆知燃身上,眼眸森然,仿佛要将人看得透彻。
盯着人瞧,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总想把那股邪火发泄出来,所以他悠悠说句:“今晚来我房间。”
这个发展始料未及。
陆知燃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面部表情逐渐从怔愣,转变为震惊,僵硬,最后定格在恐慌上。
他直勾勾盯着周衍,没有应声,嘴唇微微开合,还以为自己听到的话是幻觉,正在等待男人收回成命。
周衍发出一声嘲讽的嗤笑,两手摊开,语调上扬:“有什么问题,宝贝儿?”
陆知燃:“.......”
*
整整一下午,陆知燃过得心力憔悴,觉得周围每一方空气都足以让他窒息,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他拒绝了阿姨的邀请,没有一丁点食欲。
他一直窝在二楼的客房,抱着画板一通瞎画,又或者是捧着手机发呆,犹豫着要不要打通景逸宸的电话。
在这种难熬的时刻,他很想听到景逸宸的声音。
最后他打给了陆知忆,跟弟弟随便聊了几句,心情总算畅快了一些。
该来的还是要来。
晚间九点整,陆知燃准时出现在三层主卧的门前。
他深吸口气,生生做了五分钟的思想准备,这才鼓起勇气敲响了卧室的门。
很快,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男性嗓音:“进来。”
陆知燃脊背一僵,压下门把手往里推。
室内开着暗灯,光线并不明朗,男人一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听到声音转过身来。
细散的碎发落在他硬朗的眉骨,鼻挺薄唇,青墨般的深邃双眸,面容十分英俊且有气质,好像天生就该站在顶端的王者,俯视众生。
他身上穿着黑色衬衫,领口处解开了两扣,线条流畅的脖颈下隐约显出锁骨。
分明是西装革履的打扮,偏偏身上散发着放荡不羁的痞气,尤其是微微上挑着眼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