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老师走了?”连天成问。
“早走了。”连隐把包单肩背上,掏出手机,“把你身份证给我,我给你买车票。”
连天成翻个身,面朝墙壁,闭着眼睛拒绝道:“多晚了,明天再买,我懒得拿身份证。”
“那你说身份证号吧。”连隐不为所动,坚持要买票。
“说个屁!我自己买了,三天后的,我就是来看看你,你瞧你那模样,我真还不乐意见你。三天后我就走了!”连天成不耐烦道。
连天成耍起无赖来,连隐根本没办法,他叹口气,收起手机,准备离开。
“你去哪儿住?”连天成坐起身,紧追不舍地问。
连隐多了解他爸啊,这老东西这么问,百分之百是在猜连隐会不会要去朗琢玉家里借住,自己也想死皮赖脸地跟着。
连隐回眸看他,眼里泛出寒光,冷冷回答:“24小时便利店。”
连天成没话说了,躺了回去,还假模假样地叮嘱:“那你小心着凉。”
从家里出来,关上门,连隐疲惫地呼出口气。
为什么自己要和这么一个人有甩不掉的血缘关系,他从来没有尽过父亲的义务,只不过在小时候分给了自己几口饭,让他不至于饿死,为什么就能在这时理直气壮地索取。
朗琢玉的车停在楼下,一半被照亮,一半被影子遮盖。连隐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上了车。
车很快启动,离开了这个令人压抑的破败居民区。
来到朗琢玉家里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凌晨两点。
到了这时间两个人都很疲惫,朗琢玉拿出一双拖鞋递给连隐:“这双鞋没有人穿过,你穿吧。”
连隐小声说了句谢谢,接过鞋子换上。
朗琢玉先回了卧室,连隐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半分钟后,朗琢玉从卧室出来,手上拿着一套还没取吊牌的睡衣。
“你穿这件睡衣,是新的,我没穿过。”
连隐接过睡衣。朗琢玉带着连隐去了浴室,连隐看着那个大浴缸,眨了眨眼。
朗琢玉捕捉到他的眼神,笑问:“你想泡澡吗?”
“不不不。”连隐一惊,感觉有点尴尬,连忙否认,“我冲个澡就行了。”
“也对,我也怕你泡着泡着睡着了,冲个澡就去睡觉吧。”朗琢玉把水温调好,跟连隐说了哪个是沐浴露,哪个是洗发水,又拿给他浴巾,然后退了出去。
浴室门关上,连隐将衣服脱下放在外面,进了淋浴间。
十多分钟后,连隐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浴室。
朗琢玉也刚好从房间里走出来。
连隐的脸颊被淋浴的水汽熏得泛红水润,他吹头发没有耐心,发梢还湿着,正哒哒滴水。连隐穿在身上那件显得有些过大的睡衣浸染上斑斑水痕。
朗琢玉的睡衣在连隐身上不可避免地显得有些大了。宽松T恤的领口开得低了点,隐约露出锁骨。肩线也松垮垮的,像是随时要滑落似的。
朗琢玉不自觉地移开了眼神,随即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荒唐,还是将目光移了回来。
“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朗琢玉说。
连隐停下擦头发的动作,看了过来。
“当初买房子装修的时候,我把另外两个本该是客卧的房间改了,所以家里只剩下了一间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