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锅是我们的,”杜云砚指着其中一边说,“一会儿好了你先吃吧。”
“那你呢?”
“还要接着做,”他掀开盖子看了一眼,“反正我也不爱吃肉。”
中午比较忙,他们往往都是过了午餐时间才吃饭,顾文曦来了以后也养成了这个习惯,并没有搞特殊,就算杜云砚这么说了,他还是不太好意思先吃,杜鸿和杜毅都在忙厨事,人手本来就不多。
可鸡的鲜味太重,比以前他们用砂锅炖的清汤鸡更馋人,只好先盛了两块尝尝。
“你从来都不爱吃肉吗?”顾文曦拼命舔着嘴角的汤汁,他实在无法理解杜云砚怎么做到嗅着美味坐怀不乱的。
“也不是,”杜云砚继续往灶膛里添柴,“其实——”
“怎么了?”
“我小时候也有一阵挺馋肉的,”杜云砚犹豫一瞬后,还是跟他说了,“因为我妈妈只吃素,我连上的幼儿园都是主打素食的,根本没什么机会吃肉。”
“真的啊?”
“嗯,我妈妈经历一些事情后就变得有些信佛,觉得不该杀生,所以我有记忆以来她都是吃素。”
顾文曦有点理解了:“然后呢?”
“但我还是挺想吃肉的,尤其看到别的小孩吃,有一次我妈单位有事,让邻居家的阿姨带我吃晚饭,”杜云砚说到这里面露羞窘,“阿姨觉得要好好招待我,做了好几道荤菜,我念想了很久,一不小心吃多了,回家全吐了。”
“啊?”顾文曦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同情他了,“还有这事?”
“毕竟年纪小,肠胃没那么好吧。”
“所以就有阴影了吗?”
“没那么严重,就是觉得肉食也就那么回事,吃多了还不舒服,不再感兴趣了。”
杜云砚变得爱说自己的事,不管是开心的、难过的,有趣的还是无聊的,两人团聚后仅仅几天的时间里,向刚交往的恋人吐露了许多曾经羞于启齿的往事。
顾文曦心满意足地放下碗,里面的骨头啃得干干净净。杜云砚问他:“味道好吧?要不过两天再煮一次?”
“不是周末才做肉吗?”
“规矩是人定的,”杜云砚微低下头,“也不是永远一成不变。”
顾文曦没有立即回应,对方愿意为自己打破一些规则,高兴的同时他想到一个问题:“对了,民宿每周有六天素食,是因为——阿姨吗?”
“嗯,”杜云砚如实道,“如果我妈妈还在,可能会希望完全素食,我在她的原则基础上做了一点调整。”
顾文曦点点头:“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你不会嘴馋?”
“我要是天天吃呢,可能也不会觉得那么好吃了,大概有种仪式感吧,”以前一个人过,虽然在吃上的选择余地更大,但好像缺少特别的期待与满足感,“而且客人对目前的食材风格都很满意,没必要刻意改变。”
“是吗,”杜云砚的唇角微扬,“你还真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他唇边的弧度又扩大了一些,靠近恋人耳边,以极低的声音说:“喜欢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好听话,顾文曦瞪眼叫道:“杜云砚!”
“好了,我要忙了,”杜云砚收起调笑的口吻,“你不想再流口水就去里面歇会儿吧。”
临近中午,食客多了起来,顾文曦帮忙招待,到他们都闲下来,再一起吃饭,阳阳和贝贝也跟着美餐了一顿。